——这儿是……
刚醒来丶还一片混沌的脑袋没有办法回应这个问题。铃努力地张着眼,在轻微失焦的情况下观察起自己所在的地方。她似乎身处於空无一人的木房间中,视线向在左方看去,除了昏暗的油灯和一个放满瓶子的柜外,还有一张放满各种书籍的桌子和一套的木椅。然後,一阵迟来的痛楚袭来。
呜……正当铃想蜷缩起身子好忍下那阵源自右脚刺痛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被放在被子外的左手手背上正扎着点滴。透明的药液沿着管子和针头,一点一点地流入她的体内。发昏的脑袋没法对眼前所见的一切作出判断,眼前的一阵发黑让铃不得不闭上眼睛。就在这个时候,有几个人推开了木门走进来。鞋子踏在潮湿的木板上,发出一阵闷闷的声音。
铃连忙放轻了呼吸。
幸伙还没醒?
也许是意识到有伤者还睡着,那个男人压低了嗓音问道。有某个人拉开了椅子,带着点无奈的女声在半响後也低低地响起:你以为这孩子跟你们一样?虽然是能力者,也别将她跟你们归纳成一类!
剥哈……原先那个男声尴尬地打了个哈哈,然後连忙转换话题:说起来,你觉得这个孩子到底是什麽动物的能力者呢?
另一个略为清亮的男声响起,猜测着:肯定是幻兽系。鹰首狮身,这可不是一般动物会有的外表。
——幻兽系?能力者?
那个有着清亮男声的像是听到铃内心的疑问,继续说起能力者来:不过说起来,这孩子不会是忘了恶魔能力者是不能游泳的吧?怎麽当时就往海里冲?
——往海里冲……
不过能飞的能力者,真少见呢。
——对了……我……
就跟马尔科一样的类型呢。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确是……!
某个关键字一下子将堆在深处的记忆给勾起来,昏迷前的记忆彷佛走马灯一样,流水般在脑海中掠过。由被发现丶追逐到受伤落水,一切画面都鲜明都如同上一分钟发生一样。
——这样说,我……我现在就身处在……
对唷,是在我们的船上唷。先前说话的男声,带着明显的笑意说道。
铃吓得猛地张开眼,映入眼中的不再是空无一人的房间。扎着紫色马尾的女子就坐在桌边,而早先见过,身穿黑色服饰戴着黑色礼帽的高大男子,以及如同童话中的青蛙王子般的男子,也一同站在房间里。显然,先说话的男声是属於那名浑身黑色的男子;而较为清亮的嗓音则是属於後者。大概铃坐起时候发出的声音惊扰到三人,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望向她。
啊……!低低地惊呼了声,铃随即又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用力捂着嘴,慌忙地向後退直到抵着身後那堵木墙为止。满眼的泪光,被硬生生地留在眼眶之中。
——那丶那个人……的确是那时出现在我面前……
……我看起来就那麽可怕吗?话带不解,戴着礼帽的男子转头问着同伴。
铃惊恐地继续往後缩,即使已经抵着木墙也拼命地往里缩,大有一副想将自己缩到最少体积的样子。也不管同伴之间互相吐槽,那名穿着白袍的紫发女子倒是狠狠地瞪了那两名同伴一眼,然後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走近床边。
放心,虽然他们看起来很凶恶,不过他们绝—对—是很好的人。女子说着,又瞪了两人一眼。不用害怕。
可是铃没有理会,反是发着抖抱着头,用力地缩成一团。
女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坐到床边,将手放上铃低垂的头上。感受到手下身躯猛地一僵,她於是用力地揉了揉那头金发。直到铃不再发抖,稍稍地抬起头来,她才放下手。
把手给我。看着小女孩停止了无意识的颤抖,女子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然後很有耐心地对着缩成一团的铃说道。铃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伸出左手。
女子利索地拔掉回血的针头,再重新打好点滴,然後才将铃轻柔地抱入怀中,一边安慰着一边轻拍小女孩的背。
没关系,船上的人都很好的。放心吧,这儿目前还很安全。不用怕。要是觉得他们欺负你,告诉姐姐,我帮你欺负回来好不好?
终於,铃抓着那件白袍,放声大哭起来。
——将从到达这个世界之後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比斯塔你弄哭了她!
这可不关我事!
看着女孩放声大哭,两个对着敌人从不害怕的大男人却在这种时候慌了手脚。听着两人各种无营养推卸责任的对话,女子最终忍无可忍地暴喝了声:给我安静!
於是房间内顿时只馀下铃的抽噎声。
也许是因为失血,也许是因为药效,也许是因为轻柔的椅频率,铃哭着就再次陷入了无梦的睡眠中,自然也就错过了那数名男女的话语。到铃再次醒来的时候,左手的点滴已经拔掉。
睡醒了?女子放下手上正在看的书,温和地说。坐到床边伸手探了探铃的额头,然後笑着拍了拍她的头:看来低烧已经退了。睡了那麽久,喝点水吧。可正当女子站起来的时候,却感到白袍的下拢被轻轻扯住。会心地笑着坐回床边,女子说:有问题想问?
铃犹豫了一下,才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在你问之前,我先自我介绍吧。女子端着一副温和的笑容说:我是塔尼亚,然後——她示意铃别说话,一边放轻脚步走到门边,用力拉开木门。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