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碰了个钉子,当下不再多言。
端王府的侍卫一路开拔往无尘庵去,街市上的百姓一时惊动,不知何事。
而在行人之中,有一位年青公子,骑马过了长街,在云府门前翻身下马,下马之后,竟站不住,脚下踉跄两步,差点跌倒。
云府的小厮自认得这位是跟云三经常往来的景家二爷,忙上前扶住:“二爷怎么了?”
景正卿醉眼朦胧,道:“三郎在哪,我来找他,陪我喝酒。”
小厮一边派人进去报知,一边扶着景正卿往大门里去。
景正卿走了两步,将他推开,自己往里,还没进一重厅内,就见云三郎迎了出来,见他大清早脸儿红红,便道:“你去哪里厮混了?”亲自将景正卿扶住。
景正卿笑嘻嘻倒在他身上,道:“我来找你喝酒,你敢不敢?”
云三郎气不打一处来:“又发疯了,真是不消停。”把人搀扶进去,就叫厨房做解酒汤送上来。
进了厅内,景正卿便趴在桌上,哼哼数声。
云三郎斜眼看他,把伺候的人都打发了,才低低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喝成这样儿,昨晚又去哪了,不是说城门关之前会回来么?你可知道,这一大早儿上端王府的侍卫神神秘秘地来回,方才我又听人说端王府拨了几百的侍卫出城,我都快要给吓死了,还以为是你作出什么事儿来!”
“哈哈哈,”景正卿听了,便笑起来,“王爷可真关怀我表妹啊,特意派了这么多人去保护她,很好,很好,表妹听了,也必然喜极而泣……”
云三郎莫名其妙,只觉得景正卿举止十分反常,便问:“你到底怎么了?”
景正卿笑道:“什么怎么了,难道你看不出我很高兴?我做了一件我心心念念想做的事儿。”
云三郎低头,仔细看他,景正卿道:“所以,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你也一块儿喝两杯,替我高兴高兴才是。”
云三郎低低问道:“正卿,你到底干什么了?你老实跟我说,端王府那些侍卫,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景正卿才冷哼了声,说道:“若说关系,也不能说是没有,但他们得感激我才是。”
云三郎奇道:“何意?”
景正卿吸了口气,慢慢说道:“昨晚上,有人想去无尘庵对明媚动手,是我中途把人拦截下了……”
云三郎一惊之下,却也大大地放心了:“那卫姑娘便是没事了?”
景正卿垂着眼皮,闷声道:“嗯……”
云三郎大喜,抬手在景正卿肩头轻轻一拍:“你居然没有闯祸,我真真高兴,值得多喝两杯。”
景正卿肩头轻颤,却偏哈哈笑道:“难道我素来还是个爱闯祸的?”
三郎道:“行行,不是……只不过我看你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现在继续的话就不成样儿了,不如改天再喝。”
景正卿道:“那可不成,我巴巴地来找你。”
三郎道:“那你先睡上片刻,等醒了再继续喝也是一样的。”知道他醉了,便不由分说,起身来扶景正卿,抱着他肩头扶着往内。
磕磕绊绊到了内堂,把人放在床上,替他把靴子脱下来,看着他闭目之态,三郎忍不住笑骂道:“昨儿跟我通风说让我扯谎,只说昨晚睡这里的,如今这个谎算是圆了。”
噗嗤一笑,就去拉被子给他盖,手一动,忽然手势停下来,抬手往景正卿胸口探去。
三郎把景正卿的胸前衣襟拨开,望着底下,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却见他胸前原本有伤之处,不知从何时起伤口竟裂开,血把胸前一大片衣裳都染湿透了,只有外面那层是深色的,故而没看出来。
三郎浑身一阵阵冒凉气儿,手颤抖着,几乎坐不住,正在心惊胆战无法置信之时,景正卿伸手,一把便攥住了他的手。
三郎目光转动,看向景正卿面上,却见他依旧闭着双眼,嘴里喃喃道:“妹妹,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我一定要这样……得不到你,我死也不甘心!”
云三郎身子剧震,稳定了一下心神,唤道:“正卿,正卿!”
景正卿模糊答了几声,云三郎道:“正卿,先别睡,你看看我是谁?”
景正卿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迷蒙,盯着云三郎看了片刻,嘴角一扯,似是个要笑的模样:“我怎会不认得你呢……”忽然之间,却又变成了哭脸:“云起,我心里很疼,很疼,怎么办?我快要死了!”他挣扎着伸手,往胸口扒去。
云三郎定定地看着景正卿,眼中的泪一涌而出,将他的手紧紧握住不敢叫他动,回头叫道:“快!叫人飞马进宫,报二爷的名头去请太医,快去!”
景正卿闹了会儿,酒力发作加上旧伤发作,竟半昏半睡了过去。云三郎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他,一瞬只觉得自己也灵魂出窍了。
两刻钟功夫太医到了,小厮忙领进来,乃是相熟的,把景正卿的衣裳揭开,看了看,也皱了眉:“这处的伤本是烙铁烫伤的,先去掉腐肌后才敢下药,本来已经好了八成,怎么又扯裂了?”
云三郎不知该怎么回答,便只默默。
幸好太医也不多嘴,赶紧快手快脚地重上药,包扎,最后出来,便叹道:“此处靠近心脏,伤的本就险要,此番幸好只是失血过多而已,以后可万万要留神才好……不然恐怕……”
云三郎心痛如绞,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