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黄绸中衣的臻元太后头发都放了下来,面色显然憔悴的很,她伸出手气呼呼地指着林潼:“哀家没病,不过这几日气虚,所以卧床不起,你给哀家滚出去,哀家不想看到你这张鬼一样的脸,晦气。”臻元太后说完便捂着胸口咳嗽起
来。
“本座离开便是,太后莫要动怒,伤了凤体就不好了。”林潼眼底闪过一丝精芒,看来要给她下一帖猛药才行了。
凤慕临忙为太后顺着气,一边说道:“皇奶奶,太傅也是为了皇奶奶好,皇奶奶不如听临儿一回,请个道士进来施法驱鬼。”
“临儿你——”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子,她的临儿,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了,居然帮着一个外姓人说话?皇帝也喜欢着这阉人,皇后更是仰仗他帮助稳固太子地位,不知道什么,她心里面惶惶的,总觉得这个阉人将来要坏事,做到九千岁,放眼天下,这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啊!皇帝以为自己有了两头食人怪,就不用怕自己江山被改了么?他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皇位虎视眈眈?不过幸而这阉人再怎么胆大妄为,他始终没有兵权……
林潼眉眼微动,撤到了珠帘后面。岛农坑圾。
凤慕临说道:“皇奶奶,临儿也是担心你的身子呀,你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这怎么成呢?”
珠帘外的林潼唇边勾勒着一抹凉薄的笑,也不说话,红色彼岸花,花蕊妖娆地蜿蜒在他的眉心,他说多了,太后反而要生疑心。他给她找的道士自然是不会做什么手脚,表面上是为了她好,实际上是为了赢得太子的心,这太子只要向着他,便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了。
太后叹了声气,她伸手抚过凤慕临的鬓发:“临儿,不用如此兴师动众,哀家不信鬼神,不过有些小人作祟而已。”
“皇上驾到——”小乌子细长的声音从外殿直接传入内殿。
随着众人跪下齐声高呼万岁,林潼自然也是跪了下去。
皇帝凤秋奕虚扶了一把林潼:“林爱卿请起,朕处理完朝政便来看看太后,太后身子怎么样了?”
林潼回道:“太后凤体欠安……”
皇帝脸上染了忧色,他正要说话,就听到太后唤了一声:“皇帝——哀家醒着呢。”
凤秋溪匆匆地走至凤榻,太子也在,果真孝顺,是他的好儿子,他叫太子起身,然后在太后风榻边上坐了下去。
凤慕临担忧地道:“父皇,皇奶奶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懿坤宫的宫女太监们都说一入夜便有鬼怪来缠~方才儿臣和太傅商议一番,准备请道士进宫驱鬼呢!父皇,你觉得儿臣提议如何?”
林潼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他进宫那会本想着跟她拉拢关系,再一下一下捅她刀子。却没想到她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自己。入宫七年,他跟太后的关系也每况愈下,若不是皇帝从中调节,只怕二人早已大开火力。
太后依然不肯信自己被鬼纠缠,逞强道:“不用,哀家没事,哀家今日感觉心中舒坦多了。”
皇帝见太后依然气色不好,他知道太后心中焦心,他说道:“母后,九千岁也是一片孝心,不如就依着他,明儿个请个道士进来。”
太后凝了眉,她这几日总是被那些鬼魅吓醒,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十五年前她亲手制造的一场血案。难道真的是报应来了么?太医的药根本就不管用,可是她绝不要阉人的一片“好意!”她摇了摇头:“哀家不需要,皇帝和太子无需再劝。”
众人听罢,便也不再强求,出了懿坤宫,太子紧随在林潼的身后:“太傅,皇奶奶对你成见未消,不过本王相信有朝一日,皇奶奶一定会和你冰释前嫌的。”
林潼看着这个单纯瘦弱的少年,心中竟有些复杂,他勾唇道:“太子也不用太担心,太后洪福齐天,一定会没事的。”
太子点了点头,他眼前一亮,忽然看到了身穿金黄色蟒袍的七王爷,太子上前一步,对着那七王爷凤秋溪打着招呼:“小七皇叔,你来看皇奶奶么?”
凤秋溪抬眸一看是太子和阉人林潼,他当即顿住了脚步。
林潼看到凤秋溪,依旧是往常那张娃娃脸,可是他的唇却泛着黑紫色,面上隐隐有一股紫气东西萦绕,看起来着实诡怪。这七王爷,莫不是修炼了什么禁术?
凤慕临大骇,他看着凤秋溪的脸,惶然道:“小七皇叔,你的脸……”
凤秋溪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眸光闪烁,他笑了一下:“是我画来玩的,对了,太子,你可是看到宛如表姐了么?”
林潼微挑了眉,找宫宛如是要给小东西出气么?
“宛如姑姑在皇奶奶殿中啊,小七皇叔,你找——”太子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那慕容震糯甜的声音传了过来:“姨夫姨夫!”
林潼身形顿,这个小屁孩,上次是没被他教训够啊?居然还敢这般黏着他?其他小朋友看到他都吓得屁滚尿流,这个震儿偏偏不怕,哼,真是胆儿大了呢。抬眸看去,就看到一个小人儿朝着自己奔来,肉圆圆的,林潼心中一动,顿时有了一种这个小孩是他儿子的错觉。
在内心深处,他也渴望着当爹的吧?
慕容震身后,便是那宫宛如了,宫宛如本不待见慕容震,可是她公公,身为大将军的慕容鹤警告过她,若是震儿再有差池,她难辞其咎,为了做做表面功夫,她只好对震儿好。
“震儿……”她看到震儿朝着三人跑过去,不禁加快了步伐。
“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