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火星,在夜空中明灭不定。
雷虎与丁猛并肩站在一座六层高的洋房房顶上,无语的眺望着远处路灯下的黑色大g。
丁猛抬起手腕,手上的南斗智能腕表自动亮屏。
“快12点了……这个犊子!”
他叹了一口,又是无奈又有些感动的说道。
雷虎嘬着烟,没开腔。
丁猛偏过脸看他:“我发现你这些年看人,真的一次都没走过眼……传授传授经验呗?”
雷虎笑了笑:“我哪有什么经验。”
丁猛不爽的一挑眉梢:“骗鬼呐?一个两个是运气,二十多个都这么傻耿直,能是运气?”
雷虎斜睨了他一眼:“看人而已,你不会?”
丁猛:“我只会个大概,但肯定没你这么准啊!”
“能看个大概就行了。”
雷虎眺望着那台黑色的大g,淡淡的说道:“剩下的,以心换心就是了,每个人心里都是有本账的,你怎么对人,人心里都清楚……”
丁猛沉默了片刻,忽然对着雷虎一挑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吧?”
雷虎微微摇头:“哪有那么玄乎,我也是跟人学的。”
丁猛:“龙哥?”
雷虎嘬了一口烟,吐着烟雾重重的一点头:“龙哥!”
“走吧,天亮了,他自然会回去。”
他纵身从房顶上跳下。
丁猛无语的看着下边:“那他要不走怎么办?”
“凉拌!”
……
“呜……”
高亢而急促的防空警报响彻夜空。
仰躺在驾驶室打盹儿的杨戈豁然坐在,一把抓住副驾驶上的点钢枪,茫然的摇头四顾。
车外还是漆黑一片,昏黄的路灯下,是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鬼影……
下一秒,炒铜豆般的密集枪响成一片。
一枚不知从哪儿飞来的流弹,射穿了杨戈面前的挡风玻璃,留下一大片蜘蛛网状的裂痕。
但枪声仅仅只维持了几秒钟,就哑火儿。
杨戈盯着挡风玻璃上的蜘蛛网裂痕愣了两秒,陡然惊醒,朦朦胧胧的睡意瞬间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尼玛……”
他大声叫骂了一声,一把抓起副驾驶座椅上的小号别进皮带里,打开车门,拖着撞点钢枪的皮包就冲了出去。
阴风在他两耳间呼啸。
他拉开皮包拉链,往着天空一舞,两节枪声变成皮包中滑出,冲天而起。
他跃起,凌空一手抓住一节枪身,对接一拧,就听到“咔嚓”的一声轻响,点钢枪组装完毕。
“嘭。”
落回地面上,杨戈猛地一振长枪,枪头之上便“嘭”的一声炸开一团白森森的火光。
“给爷死!”
他爆喝声,拼命的舞动长枪,片片璀璨的森白火光宛如护盾一般将他包围起来,枪头精准无比的划过一头头进入他枪围之内的鬼物脖颈,好似利刃切豆腐那般,切下一颗颗鬼物的头颅。
所有被燃烧着森白火焰的枪头切下头颅的鬼物,都在头颅落地的瞬间,连身躯带头颅尽数化作一团森白的火焰,所有被他枪头挑中的鬼物,百川归海一般的归入他的体内。
清凉的气流,顷刻间就遍布了他全身。
杨戈精神一振,长枪挥舞得逾急,枪锋快得几乎只剩下残影。
他从未系统的学习过枪法。
但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却似有千般枪法套路,信手拈来,便已是羚羊挂角。
一把九尺长枪,在他手中就如同手足肢体一般,单手便舞枪饶身旋转,劲力更是想到哪儿就能到哪儿。
念之所及,枪即所至!
就像是,就像是……点钢枪在他手中活过来了那般!
但很反常的是!
按理说他这么一个大活人跳出来乱杀,这些鬼物应当像是狗见了屎一样的扑上来。
但事实却是,他明明在这些鬼物当中大开杀戒,周围的鬼物却对他视而不见。
死在他枪下的鬼物,都是随着鬼潮涌到他枪围之内的。
他枪围之外的鬼物,都像是没看到他一样,执着的继续往缙云山方向涌去。
都知道鬼物大部分都是没脑子的。
但也不至于我都开怪了,你们还继续的巡逻吧?
杨戈想到了里边的雷虎和丁猛等人。
想到了他们明明是西城区泰安搜查员,却跑到东城泰安分局的辖区内。
想到了缙云山这个见鬼的城市“军事演习区”。
想到了先前一路行来看到的那一处处远比西城区要密集的阴泉。
“草,上边把他们聚集起来,不会是拿他们当诱饵使吧?”
杨戈叫骂了一句,转身,挥动长枪朝着缙云山方向杀过去。
先前阻拦他进入缙云山的兵哥哥们,应该都已经光荣了。
现在已无人能阻他进入缙云山。
……
缙云山下的军营内,此刻也已经乱成了一团。
数百盏明晃晃的探照灯,将军营中心照得恍如白昼。
数以万计的武者,宛如出巢的工蜂那般,睡眼朦胧抓着手持兵器从帐篷里冲出来,严阵以待。
地面上,一座囊括了整座军营的庞大太极两仪阵徐徐运转,缓慢却坚定的将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无穷鬼物磨灭成最最纯粹的阴气。
暂时还很安全。
但一间间房屋里冲到大阵中心的众多修行者的脸色,却并未因为这座大阵阻挡了鬼潮而变得好看。
相反,他们望着那些仿佛遍地开花一样被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