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到底是被揪出来了,身份的确的确颇高,正是礼部尚书家。席尔达是头年才坐上这个位置他迫不及待的想稳固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这才在得知自家福晋想法之后入了伙,他那太太出身的确好,只凭她的本事想无声无息的弄死邢夫人也不容易,没几分谋略想对天师府动手,简直痴人说梦。席尔达想了个好办法,他找人将毒痂粉不动声色的撒到邢家人身上,那日,邢氏同娘家人见面,将自己从天师府抠出来的银钱递回去,这就坏了。
本来,天师府的当家太太,用膳之前是要净手的,用热水洗一洗也剩不了什么,再者说还有筷子在中间,要将毛病吃进肚子里也不容易。席尔达敢对邢氏动手就是吃准了她跑不掉,他派人在天师府周围蹲点,观察了很长时间,捕捉到一些细节。靠着能干的夫君,邢夫人有挤身贵妇圈的趋势,求着人牵线搭桥想攀附她的也不少。
官家的宁可找琏二奶奶王熙凤也不会将心思动到邢夫人身上。好歹那位得八福晋青眼,说是像极了郭络罗家的姑奶奶,尤其与宫里的宜妃娘娘有五成相似。
同王熙凤往来的出身普遍贵重,她因为个性爽直,尤其同满洲贵女聊得来,因为想攀上天师府,对方也不计较她们汉人的身份,你有心我有意,双方一拍即合。王熙凤快速融入到京城贵妇圈,名声稳稳盖过天师府当家太太邢氏,平衡一旦被打破,逐渐衰弱的一方就会想做点什么来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
邢夫人扩大了交际圈,她勾搭不上京城里一流贵妇,那就同二流三流以及商家太太往来。从她开始频繁出入天师府,席尔达的人就一直盯着他,想要找出一个不动声色就能搞死她的办法。
当你花了全部的心思在一件事上,成功是迟早的事。
席尔达的人用了大半个月时间找出了她足以害死自己的习惯,邢夫人如今是体面风光,不过,出身是改不了的,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是改不了的。平时倒还端正,一旦遇上问题需要考虑,她偶尔会将右手食指放在唇上,这是习惯动作,源自于小时候,很多人在想事的时候喜欢啃手指甲,或者吮手指头,大多数人能强制性改过来,也有那么一些会留下后遗症,譬如邢夫人,她在遇到难题的时候会有这样动作,只是放在唇边,不会啃咬,这把年纪啃手指甲也忒丢人。
先是将毒痂粉撒到邢家人身上,对方是低门矮户,贾赦红透半边天倒是让他们沾了些光,却也算不得高门富户,邢氏都没混进真正的上流贵妇圈,她娘家的也就是小打小闹忽悠中低层百姓而已。
正是因为出身低,他们越发积极进取,希望借东风迎头直上,每天在外头的时间多了,让他沾点不干净的东西再容易不过,给席尔达做事那人小心的很,找出邢夫人这个可以利用的习惯之后,他还观察了邢家人,挑了个喜洁净绝不可能将不干净的东西往嘴边凑的,确保不会因为牵连无辜而暴露作案手段。
得知邢夫人递信回去,约家里人碰头,他就动手了,正好,被他看中可以做载体的人同邢氏颇为亲近,一回不成,两回,三回,到底是将毒痂粉传了过去。
确保邢氏蹭上之后,就有人在她轿子经过的时候抛出两条轰动消息。
说什么贾赦同哪哪哪家往来,像是要休了如今这个出身卑贱又不会下蛋的婆娘,接新人进府,又说王熙凤如何如何……邢夫人能想到这是针对她展开的阴谋?
她要是有这脑子就不会走到哪儿都被人压制了。
这些问题盘旋在她心中,久久不散,然后她毛病就犯了。
一切就按照席尔达的计划走。当天,病毒入体,入了夜之后就起反应,瞧着像是见风的病症,实际只是表现相似而已,过了那晚,太医上门也束手无策。
席尔达能坐上礼部尚书之位,心不狠手不毒那是不可能的,他风行的就是不出手便罢,一旦行动必须一击致命,要是让对方缓过来,再想成事就难了。正是因为这样的理念支撑,他们一开始就准备了几乎不可能救回的怪毒。
邢夫人就是这样去的。
案子是大理寺破的,倒不是说他们比顺天府三大名捕猛多少,关键在于这些人下得去手。按照圣旨,调查由两方合作进行,顺天府那边顾惜道义透露了一些信息出去,他们以为这么丁点线索对方不可能查出什么来,谁知就遇上不按牌理出牌的,大理寺派了王牌出手,顺藤摸瓜找到了关键人物,一番严刑拷打对方就稳不住了。
在忠义和妻儿性命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真相就披露出来。
既然选择背主,说多说少都是一样,那人也狠,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将一顶顶的帽子朝席尔达头上扣,就盼着借贤圣天师贾恩候的力把礼部尚书席尔达搞死,最好翻不了身。若是席尔达喘过气来,他作为背叛者,立刻就要把命交代出去。
真相是彻彻底底被揭发,那人还提供了证据,男人嘛,做事总要留后手,以防万一。大理寺卿半点没耽搁,立刻写折子递进宫去,生怕被顺天府抢先。
第三天傍晚,康熙就在御案上看到那封奏折,从犯案的动机到准备到过程甚至他们取得的证据,全都记录在案,一遍看下来就明白了,康熙叹口气,果然是席尔达。
事实上,从御史台递上来那封信里头他就已经得知这事,当时存着一点怀疑,席尔达是个会做事的,在朝堂上属中庸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