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他就不知道缺钱为何物,银票一叠一叠的往翊坤宫送,宜妃起初还心塞,膝下俩儿子,老五自幼养在太后跟前,同她虽有母子之情,总是克制些,并不十分亲昵。胤禟是郭络罗氏的心肝,他做了商人不要紧,不掺和夺嫡之争不要紧,宜妃听不得旁人说老九闲话。
说他自甘堕落,说他脑残,说他纯属找死。
听到这些话感觉就像是拿匕首在戳心窝子。
宜妃抑郁了很长一段时间,尤其康熙的态度,那时他们父子只要一见面准是硝烟战火,当然,这是康熙单方面的,他指着老九的鼻子骂,气急了还能抬出爱新觉罗家的老祖宗,将历史往前数上几代。
女人嘛,都是那样,容易被别人的话左右,想得多。郭络罗氏是什么时候想通的呢?大约在胤禟做了商人之后一年,他拿回来的票子越来越多,日子过得越发滋润,每次到翊坤宫来都心情愉悦,日子过得倍儿好。
罢了,这样也好。
虽然被别人当做是笑话,胤禟过得好,她这为娘的心里也痛快。
郭络罗家的女人就是这样,爱憎分明,拿得起放得下。
从想通的那天起,宜妃就在康熙跟前帮胤禟说话,枕边风是有用的,虽然康熙一直没松口,态度明显和缓了许多,见到老九也不再指着鼻子骂,至多只是哼一声。
胤禟不是没有志向,他是想法有点非主流。
不爱权力爱金钱,这在皇家真不多见。
他也不是不可交心的蛇蝎之人,而是心里有条界限,将一切区分得太清楚。
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
对谁用怎样的态度。
贾赦喜欢同九爷来往,钱是一回事,追求是一回事,再有就是这人的个性合他胃口。这一回,他依然没去找胤禛,而是将事情同老九说了说。作为玄门中人,贾赦在许多方面都超越常人,除了情/爱、欲/望。
他不明白,九爷能不明白?
胤禟连调查也没有,叹口气说:“爷一直没把这事说出来,若真是你说的那样,邢夫人是被那家子害死的,我心里就有数了,伏笔应该是头年五月皇阿玛生辰的时候就埋下了。”
“……”贾赦皱了皱眉,还是不明白。
甭管是平安卦或者铜龙,与邢氏的死能扯上什么干系?
她当初也没做啥出格的事,没给自己丢脸。
瞧贾赦这样,胤禟就知道,他的羞耻点与普通人不同。
当初人人都觉得邢氏配不上贾恩候,觉得那妇人大大的折了天师的面子,他本人压根没感觉,这么个超然世外的高人,想不通也是正常的。“尊夫人是满头金闪闪进宫,你可记得?”
有这回事,“那又如何?”
“他们都觉得那妇人俗不可耐配不上体面尊贵的你。”
这是幻觉吧,体面,尊贵……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贾赦还没回过神来,胤禟又说:“正好,做天师夫人又是个待遇极好的事,许多人眼红,她们就盼着现任快点去死,并且积极主动的为她创造蹬腿见阎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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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残酷。
贾赦觉得他有点小花不了。
他的人格魅力竟然已经迷倒那么多丧偶或者待嫁的女子?
这也是甜蜜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