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儿子不能在额娘膝下尽孝,还累的额娘为儿子担忧,实在是不孝,还请额娘恕罪。”胤禛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就立马被德妃给扶了起来。
一向优雅淡然的女人,这会儿哭的不成样,伸手在胤禛身上捶了两下:“你也知道你让我担心了?你个没心没肺的,你就不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吗?你连一封信都不写,你这心可是怎么长的!”
胤禛不动,任由德妃在他身上捶打,看德妃有些累了,才扶了德妃的手让她在软榻上坐下:“额娘,儿子不是给您写信了吗?您可不能冤枉儿子。”
德妃哭了一场,总算是控制住了情绪,拉着胤禛上下左右的来回打量:“瘦了,瘦这么多,原先你就不胖,跟个柱子一样,现在,都快成麻杆儿了,在外面是不是吃不上饭?”
胤禛有点儿哭笑不得:“额娘,您想什么呢,外面怎么可能吃不上饭?汗阿玛给我的银子多着呢,就是别人吃不上,我也是能吃上的,吃的还不错,顿顿都有肉。”
德妃瞪他:“你还敢骗额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不喜欢吃肉了吗?”
胤禛脸上顿时有些尴尬,德妃伸手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就你这点儿心眼,还来额娘跟前显摆?你可是额娘亲生的,你说句话,额娘都知道你下一句要说什么!你在外面,是谁跟着你服侍的?”
“是苏培盛。”胤禛赶紧做出老实样子,德妃问的很仔细,从哪天从哪儿出发,到哪天在哪儿落脚,问道每天三顿饭分别是什么,晚上住的地方怎么样。
胤禛自己不喜欢说太多话,但是却愿意听德妃絮絮叨叨的问,这种感觉,十分的新奇,心里暖融融的,果然阿玛和额娘是不一样的。
“胤禛,你回府里看过了吗?”德妃将所有的事情都过问了一遍,实在是没什么能问的了,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看着胤禛问道:“你福晋,可曾给你写信了?”
胤禛愣了一下,摇摇头,又点了点头:“还没回府,给汗阿玛请过安之后就直接过来给额娘请安了,我刚出京的时候,福晋也曾写过信,后来我比较忙,要到处走,就没让福晋写信了。”
德妃捏捏手指,有些犹豫不定,胤禛看她那神色,心就忍不住沉了沉:“额娘,可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胤禛,你先答应额娘,不管等会儿听到什么,都不要太伤心了。”德妃赶忙按住他的胳膊,胤禛沉着脸点头:“额娘您尽管说,不管发生什么,儿子必定不会让额娘担忧的。”
德妃还是小心翼翼的审视胤禛的神色,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也知道,弘昀那身子,太弱了点儿,刚出生那会儿,太医就说,要好好养着才行。”
胤禛点了点头,德妃看着自己这个更显得沉稳,却也更加瘦削的儿子,心里立马涌起一阵不忍,本来胤禛就子嗣艰难,这辈子差不多也就那么两个儿子了,现在……
“额娘,莫不是福晋生病了?”胤禛见德妃久久不语,心里更是有些着急,德妃叹口气,拉住他的手,低声说道:“弘昀去年冬天的时候去了……”
“去了?去哪儿了?”胤禛一时没反应过来,等问出来了,才蓦然想起来那去了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脸色立马就变了,身子都跟着晃了晃,若非是坐着的,只怕要直接趴下了。
“额娘,您说清楚点儿,怎么回事儿?弘昀他不是好好的吗?我走之前,他身子还大好了,还说,等我回来的时候,要给我看他的功课,怎么就,怎么就……怎么回事?”
胤禛眼圈通红,伸手盖住眼睛,他是真想不到。他知道上辈子弘昀是没长大就没了的,但是这辈子,他已经尽力改变了,在弘昀生那场大病之前就阻止了一些事情,让大病变成了小病,怎么就还是没能逃过去呢?
自己走之前,弘昀都已经可以进宫读书了啊,怎么自己出去一趟,回来就不见了呢?
“胤禛,你别急,别急。”德妃从没见过这个儿子失态的样子,一时之间差点儿慌了手脚,瞧见有水滴从那掌下滚出来,心里大痛,起身将胤禛揽在怀里,连连拍他后背:“额娘在这里,你别哭,你还有弘时,还有大格格,你答应额娘的,不让额娘担忧的。”
到底是经历过一次,这辈子刚回魂,和弘昀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两年多,胤禛很快就控制了情绪,只心情到底是坠下去了:“额娘,您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福晋她是个明理的,李氏又一向看重她的两个儿子,弘昀是真的……”
德妃叹口气,点了点头:“你回去也别怨你福晋,她尽心了。去年刚入秋,弘昀就生了病,起初只是咳嗽,有些发热,你福晋赶忙请了太医,又到我这里求了些药材,后来弘昀的病情就有些好转了。”
“中秋节的时候,弘昀还进宫参加了家宴。但是过了五六天,他就又发了高热,比上次严重多了,直接是昏迷不醒了,你福晋和李氏日日夜夜都守在弘昀身边,可是那孩子命薄,撑了小半个月,到底是……”
德妃拿帕子擦擦眼泪,看胤禛:“你别太伤心了,是那孩子没福气,享不了你的宠,你……”
说着,又叹口气,胤禛闭着眼睛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儿,一时伤心,一时难过,等再听见德妃的话时,德妃早就不知道岔了几个路口了:“你现在年纪也不算很大,瞧瞧你汗阿玛,上个月刚得了二十一阿哥,趁着这会儿选秀,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