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楚煜诚通过李丞相安排入宫的蛊师莫名其妙消失不见,难不成,那个蛊术投靠了楚墨渊?!
这个想法,让楚睿哲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当日皇后娘娘将那位蛊师安排去了莲心堂,之后蛊师不翼而飞。
谭涟对父皇忠心耿耿,不可能做出伤害父皇的事情,绝对不会对蛊师不利。
那么,想在宫中避开谭涟的视线带走一个人,也就只有皇后娘娘跟太子殿下还有楚墨渊能够合力做到了!
蛊术,是可以确认一个人位置的。
楚睿哲跟着蛊师学过一点儿皮毛,自然清楚这一点。
所以楚墨渊是通过蛊术,找到了恒叔的位置?
楚睿哲越想越觉得心惊,愈发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实在是失了分寸。
这里是京城,不是他的封地。
他在京中根基不稳,更何况,楚墨渊跟太子殿下本就条件比他优越,麾下的能人异士岂能比他少?
他实在是过于冒失了!
竟是自以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迫不及待的推进自己的计划。
如今看看,实在是可笑!
“下去吧,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要再做,让所有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楚睿哲沉声吩咐,心中暗道,自己应当蛰伏。
恒叔被楚墨渊抓走,他损失了最得力的干将。
如今他还被软禁在府上,名声也被损毁,局势实在是对他不利。
在楚煜诚回京之前,他不能再生出任何的事端了。
黑衣人闻言一愣。
四皇子殿下不管恒叔吗?
只是这话,卡在了黑衣人的喉间,没有说出口。
主子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他来置喙?
黑衣人只恭敬的应声,对着楚睿哲行了一礼,旋即退下。
虽然已经是春日,可夜里的风仍旧冷的有些刺骨。
楚睿哲衣衫单薄,却没有要进房间的意思。
他要冷静一下。
更是要好好的反思一番,重新做出计划。
他绝对不能,再跟之前一样冲动行事了。
至于恒叔……
楚睿哲死死的咬着嘴唇,口中已经血腥弥漫,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报复般的咬的更紧。
诚如楚睿哲而言,他能够有今日的一切,多亏了恒叔帮衬。
他的母妃娘家并不显赫,也并不算受宠。
而且母妃没有什么心机,应对不了后宫之中的阴谋算计,又没有父皇的庇佑,在宫中生活的委实是不痛快。
在楚睿哲的记忆之中,母妃总是不开心,身体也总是不好。
他的母妃没什么本事,所以一直叮嘱楚睿哲,不要惹事儿。
所以楚睿哲一直谨小慎微,饶是他聪慧,却也只能够藏拙,就是为了能够跟母妃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可是,他八岁的时候,母妃还是郁郁而终。
母妃临死之前,让楚睿哲见到了恒叔。
再之后,楚睿哲自请为母妃守灵,而后出宫立府,再之后便去了封地。
这些年来,都是恒叔在保护楚睿哲。
楚睿哲跟恒叔算是主仆,可在一定程度上,楚睿哲觉得恒叔对他的辅佐跟帮衬,宛如慈父。
如今恒叔落到了楚墨渊的手里,楚睿哲岂能不着急?
可是,他想把人救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除非楚煜诚攻入京城,让楚墨渊跟太子殿下失势。
否则凭借他自己的能力,想要去景王府带走恒叔,绝对是痴人说梦!
恒叔,你可以一定要保全自己啊。
楚睿哲彻夜未眠,呼啸的冷风仿若在他的心头撕开了一道口子,疯狂地往里灌,让楚睿哲冷的发颤。
此时此刻,他恨自己的冲动。
可是,楚睿哲也越发清楚的意识到,权利的重要性。
他渴望权利!
今时今日受的苦,到他大权在握的时候,一定会好好的讨回来!
此时在安华寺之中,有人也睡不着。
楚长安紧紧地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
饶是已经是深夜,可她却大睁着眼睛,根本没有半分睡意。
她在抑制不住的发抖。
牙齿战战,心底发寒。
楚长安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于冰冷的湖水之中,强烈的恐惧感如同湖水,将她紧紧包裹,让她几乎窒息。
今日,她的膳食被人下了毒。
父皇还是想杀她!
楚长安清楚的明白这一点,越发用力的抓紧了被子,恐惧的泪水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回想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楚长安仍旧心有余悸。
众人来安华寺为父皇祈福那日,小沙弥只看到有人对着楚长安还有她的侍女动手,却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可是,楚长安本人却看的清清楚楚。
她是被锦衣卫的首领谭涟推下悬崖的!
谭涟是父皇的心腹,他亲自出手,必然是父皇下令。
楚长安知道自己因为赐婚的事情失了圣心,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父皇,竟然想要她的命!
侥幸捡回来一条命,楚长安第一反应便是装疯卖傻。
因为她若是不疯,就必须要招供出,是谭涟将她推下了悬崖。
如此一来,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父皇要杀她?
知道了父皇对她的杀心,又有何人会救她?
这些日子,楚长安一直在考虑父皇的动机。
起初她还想不明白,直到两日之前,她听到了来安华寺上香的人聊起了京中的传言,才骤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