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娘娘默默地跪在了地上,“臣妾只是想让祺贵人跟她的孩子走的安稳一些,用的东西,也并未违反什么规矩。”
琉璃宫虽然用了一些素净的物件,却都是寻常就能找到的东西,并不是专门为了办丧事而准备的。
李贵妃娘娘如此解释,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皇后娘娘冷笑,“为了让祺贵人跟孩子走的安稳,还是为了让你的心里能安稳?”
“李贵妃,你既然对着祺贵人下了手,又何必惺惺作态?”
李贵妃娘娘心中一滞,却意外的抬头看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此言何意?臣妾不明白。”
“解释的话留着到皇上面前再说吧。”
“齐嬷嬷,带李贵妃去见皇上!”
皇后娘娘拂袖转身,大步出了琉璃宫。
李贵妃娘娘挣扎喊冤,却被齐嬷嬷直接用帕子堵住了嘴巴,强行带了出去。
没多久,皇后娘娘跟李贵妃娘娘都到了东月皇的寝宫。
那晚的事情楚墨渊一直在调查,亦是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皇后娘娘。
楚墨渊结合了自己查到的结果,还有齐雅珍跟她侍女的证词,便知晓楚煜诚原本是想把齐雅珍带去暖阁的。
只是因为玄一帮忙,带走了齐雅珍,之后康王又插手,把楚煜诚的侍女送进了暖阁,才反将了楚煜诚一军。
三皇子楚煜诚下药算计齐雅珍,四皇子楚睿哲推波助澜,七皇子洞察一切,反将了楚煜诚一军,借着这件事情向着楚墨渊递上了投名状。
这件事情,牵扯了诸多皇子,但是后宫嫔妃也脱不了干系。
那晚灌楚天翔酒的人是楚煜诚,但是引导楚天翔去暖阁的人,却是李贵妃娘娘安排的。
再就是祺贵人的死。
皇后娘娘已经查过,祺贵人身边伺候的宫人,都是李贵妃娘娘的人。
自从过年,祺贵人就一直住在琉璃宫,饮食起居都是李贵妃娘娘照顾。
元宵节那日,祺贵人小产,却不至于丧命。
真正让她死的,是那一碗活血的汤药。
虽然李贵妃娘娘做的很小心,但是皇后娘娘还是查到了。
只是,皇后娘娘倒是不想说。
皇后娘娘拿着一个瓷盒送到东月皇面前,“这是祺贵人每日都用的柔肤膏,臣妾已经找太医验过,里面加了落胎之物。”
“偶尔用个一两次,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用的时间久了,便会损害内里,让孕妇胎像不稳,直至小产。”
“若是没有身孕的女子用这东西,用个几年,怕是这辈子都无法有孕了。”
皇后娘娘冷冷的看了李贵妃娘娘一眼,“根据祺贵人身边的侍女招供,这柔肤膏,是李贵妃娘娘赏给祺贵人的,祺贵人一直在用。”
“想来这段时间祺贵人频频胎像不稳,便是托了这柔肤膏的福。”
李贵妃娘娘闻言,震惊的看向东月皇,脸色惨白的瘫坐在地上。
皇后娘娘将李贵妃娘娘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她对着东月皇郑重道:“皇上,请您为祺贵人做主。”
东月皇面色冷凝,看不出什么喜怒。
他没有理会皇后娘娘,只是看着李贵妃娘娘问道:“李贵妃,你有什么话要说?”
“臣妾……无话可说……”
她的声音喑哑的厉害,两行热泪从她苍白的脸上蜿蜒而下,嘴唇颤抖,泛红的眼眸之中,透出了深深的绝望。
东月皇凝视她许久,收回视线,“将李贵妃禁足琉璃宫。”
皇后娘娘冷声道:“皇上,祺贵人一尸两命,李贵妃就只禁足吗?谋害皇嗣,戕害后宫嫔妃,这该是杀头的罪过!”
东月皇终于看了皇后娘娘一眼,拧眉道:“此事尚有蹊跷,朕会继续调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李贵妃禁足琉璃宫。”
“皇上若有心袒护李贵妃,臣妾无话可说。既然皇上认为此事有蹊跷,定然是信不过臣妾的调查结果,臣妾便不再插手,让皇上找信得过的人来查吧。”
皇后娘娘对着东月皇福了福身,直接转身离开。
东月皇寝宫的下人们紧张地看着皇后娘娘,完全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竟是会突然发怒。
齐嬷嬷犹豫了一番,还是对着东月皇行了一礼,立刻追了出去。
直到回了凤安宫,齐嬷嬷才禁不住问道:“皇后娘娘,您怎么跟皇上置气啊?”
齐嬷嬷当然知道,皇后娘娘已经查明,那柔肤膏虽然是李贵妃娘娘给祺贵人的。
可这柔肤膏,是东月皇赏赐给李贵妃娘娘的东西!
李贵妃娘娘这么多年来圣宠不衰,生了三皇子殿下之后却一直没有身孕,或许就是因为那柔肤膏的缘故。
李贵妃娘娘将柔肤膏给了祺贵人,不知道是因为知晓了柔肤膏的秘密,还是单纯的想要帮着祺贵人争宠。
毕竟,那御赐的柔肤膏里,确实是用了许多极品的药材,对护肤有极好的效果。
李贵妃娘娘面容娇嫩,少不得那柔肤膏的功效。
可是,这事儿皇后娘娘查出来便罢了,当着东月皇的面儿捅破这层窗户纸,无疑是在打东月皇的脸啊。
更何况,祺贵人丧命,并不是因为这柔肤膏。
而是因为,祺贵人身边伺候的人,在祺贵人的药里动了手脚,硬生生的把活血的药材多加了数倍,这才让祺贵人出血不止,直至丧命。
这事儿就是李贵妃娘娘做的,可皇后娘娘却没提。
齐嬷嬷实在是有些看不懂皇后娘娘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