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信发现罗湛在这些天的午后直到晚上的这段时间里常常“失踪”,问了侍从,都说三殿下没有出府,但却找遍了整个皇子府都找不到三殿下的影踪,即使去询问皇子妃舒兰,她也不知三殿下去了哪里。宇文信甚至连胜雪苑都去找了,还是找不到三殿下,问易瑶也说不知三殿下的去向。
府里居然没人知道罗湛去了哪里。除了罗湛本人与夏辕夏辙两兄弟之外。可当宇文信婉转询问罗湛去了何处时,罗湛却只说自己在府中,只因心烦不想见任何人,所以避在某处。到了第二天午后,罗湛再次失踪,待他回来后又说他是出府去了,去了哪里却又不说。
没几天之后,京城中出现了一则传闻,说是有人在赌坊中见到了肖似三皇子的人。这则传闻其实非常不可信,因为赌坊中厮混的人,哪有可能面见过三皇子呢?即使三殿下真的去了赌坊,又有谁能把他认出来?
宇文信却因这则传闻心生不安,只因三殿下最近几日确实行踪诡秘,他本是一天要在三殿□边待四五个时辰的,如今一天里见到三殿下的时间连半个时辰都不到。
第二天一早,宇文信天不亮就起床了,匆忙赶去颐和居,决心堵住三殿下,好好问个明白,或是设法拖住他不让他出府,即使出府,也要紧紧跟住他。谁知等他到颐和居的时候,三殿下门外已经不见夏辕夏辙两兄弟,房门虚掩,屋内空空无人。
宇文信气得不住捋须,心道三殿下彻夜未归,难道真的是去赌坊赌博了?他急忙离开颐和居,命人备车,谁知等他马不停蹄地赶到赌坊,却见赌坊的大门紧紧关着,问了旁边的店家才知,赌坊是通宵经营,清晨关门,中午再开张的。
宇文信闹了个笑话再回到府中,得知他离开后不久三殿就下回来了,而且三殿下一回府就睡下并吩咐任何人不许打扰。宇文信心中忧虑愈甚,未免又与三殿下错过,索性守在颐和居外不走了。
他等了一上午,直到午后未时颐和居内方才命人传饭。
宇文信便进屋去向罗湛谏言:“殿下,微臣近日听闻一则荒唐消息,心中甚是忧虑。”
孟蜻轻扬眉梢问道:“既然是荒唐消息,先生忧虑什么?”
宇文信一时语塞,随后问道:“坊间有传闻,说殿下流连赌坊,昨日彻夜未归,莫非真的是去了赌坊?”
孟蜻满不在乎道:“是去了赌坊。”
宇文信急道:“此乃决定帝位继承的关键时候,殿下怎能亲自去赌坊呢?殿下若是有要事也该命臣下去办才是。”三殿下向来没有赌博恶习,宇文信还抱着希望,猜测三殿下应是有其他事情不得不去赌坊。
然而孟蜻晒然问道:“难道先生还能代小王去赌牌九么?”
宇文信吃惊道:“难道殿下真的是去赌牌?”
孟蜻反问:“去赌坊不赌牌,难道是吟诗作对去的?”
此时侍婢送上饭菜。孟蜻看了看宇文信的神色,微笑道:“先生怕是也还未用过饭吧?坐下一起吧。”随即吩咐侍婢多布一套餐具。
宇文信待孟蜻坐定后也跟着坐在他下首,但心中对他方才之言仍是不信:“殿下您向来洁身自好,以前从不喜赌博,怎会突然开始如此荒唐放纵,竟然流连赌坊直至清晨方归?其中有何隐情?”
孟蜻夹菜吃了一口,随后道:“以往小王活得太累,如今才知世上有许多快活之事小王不曾体会过。反正这皇位也不想与二哥争了,不如吃喝玩乐,活得轻松些吧。”
宇文信虽然没用过饭,此时却无心吃菜,只是紧紧盯着孟蜻问道:“殿下您这是为防二殿……故意装成如此?”
孟蜻轻笑道:“还是先生懂得湛啊。”
宇文信皱眉道:“即使是为了这目的,殿下也不必选择这种自毁声誉的方法。”
孟蜻道:“先生觉得,若是二哥登上帝位之后,会留下湛吗?”
“这……”宇文信皱起眉头,他也知以罗烨疑心重的性子,在登上帝位之前也许还不会怎样,一旦登基,为求帝位稳妥,很可能加害罗湛。也许不会马上动手,也许会找个缘由装模作样地掩饰一下,但迟早都会动手。
宇文信沉吟道:“殿下既然有此远忧,不如先发制人。其实臣以为,以殿下之才,大可成帝,何必要如此一再相让,最后反弄得自己毫无容身之地呢?”
孟蜻轻叹道:“二哥虽可能做出加害湛的事情,湛却不能因此就先加害他,若是如此那不是与四弟五弟一样不义了吗?”
宇文信仍然试图说服他,为保存自身而做出必要的主动进攻,并不能算是不义。
其实孟蜻如此做的原因很简单,任务要求就是让罗烨成帝,罗湛本体的性格有些不思进取,若是由罗湛称帝,这个国家无法富强,反有被他国吞并之险。不过这个缘由就不便对宇文信道出了,他只是坚持不肯先对罗烨动手。
宇文信退了一步道:“那么至少殿下可以争取继位,那样也不至于让人加害也没有还击之力了?”
孟蜻摇头道:“若是湛流露出有争夺帝位之心,二哥还会像现在这样吗?恐怕湛早就没命了。”
宇文信气他如此软弱,斥道:“殿下如此畏首畏尾,就是为了保命吗?!”
孟蜻急忙道:“先生小声些,这些言论私下讨论就好,若是被细作听去了……”
宇文信道:“殿下竟会害怕到如此地步?”
孟蜻眉头一皱:“先生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