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勇勋的身份很快查明,竟然是羽林卫的一名伍长,是请假回来成亲的,没想到被江镇海诬告盗窃,被江家的家丁暴打了一顿,还被抓捕入狱。
关家在北流村算是有点良田的小资家庭,但还是没法跟江家这种大地主相比,关父为救儿子,一边上诉,一边派另一个儿子赶往帝都求救,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当然了,关勇勋也有表明身份的黑铁腰牌,也正因为这块腰牌,县令程迦不得不慎重审案,只是县衙的捕快衙差只听县尉平一夫的,没有把被告江镇海带来。
江家也不敢真的藐视县令程迦的官威,派了管家江宏波过来听堂打官司。
程迦出自洛州程氏望族长房,能力不错,加上家族的运作,被朝廷委任为平南县任主簿,只用两年半的时间就转正,升任平南县县令。
程迦心里清楚,以关勇勋的身份,是不可能盗窃那点财物的,因为这根本不划算,也不会傻到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羽林卫可是天家亲军,福利待遇比任何一支军队都要好,区区十两银子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但头痛的是关勇勋根本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江镇海的荷包确实是在关勇勋的房里搜出来的,而且江镇海这边还有好几个人证,他想秉公办案也大感棘手。
可恨的是江家仗义着与县尉平一夫的姻痫关系,竟敢藐视他的官威,县衙的捕快衙差也全被平一夫收买,听宣不听调,让他有种被架空的无力感觉。
在他当主簿的时候,平一夫已经在平南县当了三年的县尉,官声不怎么好,是全县最大的地头蛇,前任县令吕楠就是这么被他硬生生给架空,最后被挤走的。
吕楠还在位的时候,程迦和平一夫的关系还算马马虎虎,程迦也有一颗上进的心,他和平一夫联手逼走了前任县令吕楠,自己成功上位。
平一夫的上进心更加强烈,他架空并逼走前任县令吕楠的目的就是想向上爬,只是程迦走了狗屎运,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摘取了胜利的果实。
平一夫气得差点吐血,程迦正式任职后,他与程迦的合作关系正式破裂,想和新任主簿王峭联手对付程迦。
但王峭这个主簿明显是打酱油的,说白就是下来镀金混资历,几乎啥事都不管,县令程迦安排的工作都能顺利完成,程迦想拿捏他的脚痛也拿捏不到。
当然了,以程迦的精明,身为二把手的王峭如此老实本份,没有和县尉平一夫联手为难他,他也乐得轻松,对王峭的事不管不顾。
程迦清楚案子的根源在于江老实的漂亮女儿秀莲,破案的关键人物是江小三这个小混混,是他举报关勇勋盗窃的,只要撬开他的嘴就有突破,还关勇勋的清白。
只是他无人可用,现在是有点后悔当初拒绝家族派几个人帮忙辅助了,傲气害死人呐。
现在暂时奈何不了江镇海,程迦只能将关勇勋拘押在县衙大牢里,关在单独的牢房,并严厉警告那些狱卒,关勇勋要出什么意外,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其实不用他警告,关勇勋在县衙大牢里也平安无事,他是久经沙场的精锐老卒,凭战功入选羽林卫伍长,个人武力值极高,他不欺负同样关在大牢里的难兄难弟们就不错了。
再者,关家也使了钱,托狱卒的大哥们暗中关照,江镇南已经成功把江秀莲纳为第十房小妾,如果不是关家上诉打官司,他都忘了关勇勋这个丘八的存在。
在江镇海这个不学无术的花花恶少眼里,什么虎贲军禁卫军羽林卫,全特么的是一群粗俗的丘八,在他眼里,平南县的皇帝是姐夫平一夫,他这个小舅子二大爷。
平一夫是正儿八经吃公家饭的,当然知道羽林卫是什么军种,只是他有点急事要办,只是匆匆查了一下关勇勋的底细,走之前吩咐手下的捕快衙差对县令程迦的命令阴奉阴违,他要用对付前任县令吕楠的招数对付程迦。
程迦也想坑死平一夫,有意无意的隐瞒并模糊关勇勋的真实身份,给死敌平一夫挖了一个大坑。
天黑之后,程迦反复思索了一阵,最后决定写信向家族求援,平一夫撕破脸后一直咄咄逼人,而他身边无可用之人,空有手段也没法施为。
他把现今的情况,遇到的困难,自己的打算都在信里写明,如果家族想把事情搞大,这事就会上达天听,平一夫就算不死,头上的乌纱帽也必被摘掉。
程迦写好信后,开始反思自己到平南县后的种种作为,这事是个教训,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凭一腔热血就能施展才华,造福一方百姓,看来还是得扶持一批心腹亲信才行。
天亮后,程迦把家信寄出,然后忙别的事,仿佛忘记了这桩简单的盗窃案,他真正的目的就是一个字—拖。
程迦采用拖字诀,沈默可没有这个耐心,也没有时间等得起,查明原因后,这桩普通盗窃案的关键人物是举报人江小三,拿到他,案子立破。
天色快黑的时候,江小三这个痞子小混混已经被铁卫拎到沈默面前。
据铁卫禀报,这混蛋虽然是战五渣中的战五渣,却异常滑溜,几人围堵竟然让他溜掉了,逼得铁卫把平南县城里所有堂口的大哥们都狠狠的修理了一顿,才把这厮从某处隐密的狗窝里揪出来。
不要小看了那些地头蛇,他们的嗅觉异常灵敏,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比一般人先探嗅到,就算江小三躲到老妈的裤裆里也照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