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郑锡的大宅,书房。
“你就这样眼铮铮的看着?”来自太子府的贵客白先生一脸不满的表情。
“这小子身边有能人啊,我能怎么办?”郑锡无奈道,心里纵有委屈与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他已决心抱太子的粗大腿,自然不敢得罪眼前的贵客白先生。
他不是不想搅和沈默建桥一事,只是沈默用的是自己的钱,民工是雇佣的,而不是强征,他想干涉都没有理由。
再者,沈默还雇佣的民工里头有三十个部族人,他也不敢强行插手,真要闹出事来,沈默固然麻烦,他这个二把手也脱不了干系,为了头顶上的官帽子,他不敢冒这个险。
这事真的是防得滴水不漏,他没办法插手,想不服气都不行,但他不认为是沈默的功劳,嘴上都没长毛呢,真正厉害的是沈默身边的师父文博心。
“那就找机会做了他。”白先生目光一寒,阴声说道。
郑锡这一次没有犹豫,果断点头,按太子殿下的意思,连沈默都要干掉,何况是他身边的一个师爷,这事没有期限,他也不急,只要沈默人在汉中县,机会多的是。
正说着话,神色紧张的管事进来禀报,一夜未归的路先生找到了,不过是在臭水沟里找到的,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结论是酒醉失足摔落臭水沟溺毙。
“该死的。”白先生气得面色铁青,把案桌上的茶壶茶杯全扫落地上,乒乓碎裂。
路先生是他带来的下属之一,忠心是忠心,就是贪杯好瑟,前夜出门喝花酒,一夜未归,没想到却这么挂了,把他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白先生感觉自己有点倒霉,但祖坟冒黑烟的时候特别倒霉,刚退下的管事又回来了,身边还眼了一个家丁,两人的神色都很紧张。
管事是机灵人,没有吱声,对带进来的家丁使了个眼色。
神情紧张的家丁结结巴巴的禀报了一个让白先生和郑锡都蹦起来的消息,白先生的五个下属调戏蛮族阿朵郡主,双方发生严重的肢体冲突,白先生的手下二死三伤。
“什么?你说什么?”
郑锡和白先生当场惊呆了,大眼瞪着小眼,嘴巴张得老大,这个消息不比太子喝水被噎死不差多少,把他们的三魂七魄都吓死大半。
“该死的。”面色铁青的白先生最先反应过来,发出愤怒异常的咆哮,一脚把身旁的案桌踹翻,他是想砸东西,可惜之前都砸坏了,没东西让他砸了。
“特么的就知道给老子惹祸,一群该死的混蛋……”白先生咆哮着,面庞肌肉因极度的愤怒扭曲起来,显得狰狞吓人,他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西南什么情况不用多说了,就象一桶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谁点燃谁死,太子也扛不住,当然了,太子肯定不会承认,倒霉的只能是他们这些弃子,他能不气死么?
郑锡铁青着老脸,眉头紧皱,如果只是一般的蛮族人,破点财还可能解决,但那可是蛮族的郡主啊,同等大魏公主的级别,这下真有点要命了。
他心里对白先生不满到极点,你带来的都特么是什么烂手下啊?还有,你特么的摔杯砸桌,这里到底是你家还是老子的家?
“白先生冷静,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还是赶紧想办法把事情摆平了再说。”
郑锡虽然恼怒,但清楚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得赶紧把眼前的事情给摆平了,不然麻烦可大了去。
咻咻咻——
天空突然响起阵阵刺耳的镝鸣声,郑锡和白先生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脸色唰然变白,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这镝鸣是江湖人最常用的东东,是集结或危急报警的信号,军队也经常使用,他们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这是蛮族人发出的集结警示信号。
两人慌不迭的冲出房间,神色仓惶的朝案发现场奔去,郑宅的十几个家丁惴惴不安的跟在后边。
郑锡虽然慌神,但还没有慌得六神无主,还记得派人通知县尉张淮,让他赶紧调派捕快衙差赶去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是在蛮记酒楼大门外,蛮记酒楼是蛮人开的一家酒楼,酒楼的老板伙计都是清一色的蛮族人,这会都拎着菜刀砍柴刀木棒等家伙守在酒楼大门外。
身为发事人的阿朵郡主这会正在酒楼的雅间里陪沈默喝酒聊天,里边不时传出阿朵郡主咯咯的娇笑声。
雅间外边,楼梯道站满了腰挎刀剑,背负长弓箭壶的彪悍蛮族勇士,他们都是阿朵郡主的侍卫,蛮族部落的勇士,整整五十人。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当阿朵郡主的随身卫队长米娜用长弓连发三支穿云箭后,在县城里摆摊叫卖的,正在吃东西或做什么的蛮族人都放下手中的活儿,操起身边的扁担等家伙,一窝蜂的涌向蛮记酒楼。
没一会,蛮记酒楼的大门前就聚集了近百持着刀枪棍棒等武器的蛮族人,男女老少都有,身上全都迸现震摄人心的冷厉肃杀气势。
蛮族人素来彪悍,勇武好斗,个人武力值相当高,且全民皆兵,别看这近百人里边有不少女人、老人和少年,但要攻占汉中县城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再加上阿朵郡主的五十名精悍侍卫,拿下汉中县城真不费吹灰之力,这也把整个县城的百姓给吓坏了,全都慌不迭的跑回家,关紧房门,瑟瑟而颤。
一时间,整座汉中县城战云密布,人心惶惶。
与外边弥漫的震摄人心的森冷杀气不同,雅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