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停在清心茶坊门口,毫不起眼。平常也常常会有马车停在那里,并不稀奇。马车来时还有几个人骑马随行,为首的一个——太子,接下来是襄王,还有几个七七八八的跟在后面,我扶着窗棱,伸头向外看,刚好看到太子也在朝我的这个打量。
我冲他一笑,缩回头去,“走下去迎客。”
带着春儿从二楼走下去,刚到楼下,便看见太子与襄王带着一个老人进了大堂。我上前缓缓一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王爷。”
太子虚手一扶,“可可果然在这里,本宫这次没白来。”装,你就接着装。
“那还是老样子,此处人多烦杂,殿下楼上请。”我上前带路,引他们上楼。
我暗暗观察站在太子身后的这个老人,他应该就是大尚国的皇帝了。猛一看上去,与其他老人并无不同,身上所戴的衣饰也是极为普通的物件。可仔细一看,这人虽然年纪老迈,但走路昂首阔步,眉宇之间更有难以掩饰的王族之气,虽不置一词,然能不怒自威,令人不敢长久凝视。
心思辗转间,已经上了二楼,春儿与其他几个侍卫留在门外,我与太子襄王和皇上推门进去,他们三人各自坐下。我静静掩上门,回身跪下:“民女参见皇上。”
这一跪三人皆是一愣,皇上可能是没有想到,我竟然直接把他认出来;而太子和襄王没有想到,我竟然主动暴露了。按理说,怎么着也应该他们做个介绍,或是试探我一番,再表明身份,谁知我一上来便把他们的身份戳穿了。
皇上率先回过神来,“进得门来,朕与你连句话都没说,你是怎么知晓朕的身份的。”
我伏在地上,头不敢抬,“是太子殿下告诉民女的。”
“哦?”皇上看了太子一眼。
“父皇,儿臣与父皇同时到这个茶坊,并未与他人透露。”太子忙道。
“皇上不要怪太子殿下,”我解释道,“刚刚民女就在这个雅间里,从窗口看到皇上的马车停在了门口,而太子与襄王殿下则是骑马而来。试问普天之下,何人的马车需要劳动太子殿下和襄王殿下两人合力护送?所以,民女斗胆揣测,马车当中坐的定是当今天子。”好像听到太子轻轻舒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们的阵仗这么招摇,我都不好意思陪他们演戏了,太浪费表情。
“仅凭这一点你就可以断定?”皇上问道。
“当然不是,只看到马车民女也不是十分的确定,所以便下楼一看究竟,直到见到皇上这才确定下来。”我道。
“又是为何?难道朕有露出什么破绽吗?”皇上饶有兴致的问。
“皇上本人就是一个破绽,虽然皇上刻意将自己打扮的像一个普通人,但皇上昂首阔步,气度不凡,眉宇之间有一股浩然这气,这些细节凭借衣饰是无法掩饰的,这才令可可确定皇上的身份。”千穿万穿,万屁不穿。
“你叫郑可可?”
“是,民女郑可可?”
“抬起头来。”
我抬起头,对上那一双仔细打量的眼睛,看了一眼,觉得不妥,马上就低下头,我听说一般平民都不能跟皇上对视的,属大不敬,万一人家心里不爽,一句“拖出去砍了!”我就完了。怎么感觉有股阴风吹在脖子上,凉嗖嗖的,果然是伴君如伴虎。有这种想法无外乎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自己吓自己,心理反应。另一个是因为这只老虎的确会吃人,而且全凭心情,不问理由。
“果然如太子所说,聪慧灵敏,心机非常。”这是在夸我……吧!但貌似没有不高兴的迹象。“你先起来吧。”
“是。”我从地上爬起来。“请容许民女为皇上奉茶。”
我立于桌边,从烧水烫杯,到取茶泡水,都在他们眼前完成。“朕平日里喝茶,都是奉茶宫人泡好了端上来,今日可以亲眼目睹泡茶的过程,倒是十分新鲜有趣。”
我分别倒了三杯,第一杯递给皇上,“那皇上尝尝这茶如何?”接着分别为太子与襄王奉上茶。
皇上喝了一口,道,“好茶,这茶朕喝过,叫红茶,是太子送与朕的,只是喝完之后便没有了,不想今日在这里竟还能喝到。”
“这红茶只有本店在售,民女曾送了些给太子,不想太子竟进献给了皇上,真是小店之福,更让民女看到了太子殿下对皇上的至诚至孝之心,实在令人感动。”很好,就这样,把握这个节奏,喝喝茶,聊聊家常,然后时间差不多了,你老人家就赶紧回宫,就当没出来过。最好回头就把我给忘了,我的目的就是尽量弱化我的存在,看不见我,你们都见不我。
皇上将茶放在桌上,“太子素来孝顺,向来都是能为朕分忧的,拿这次的煤矿的事来说,太子忙前忙后,出力不少,听说这还是出自你的主意?”该来的还是来了。
“民女不敢居功,这都是太子殿下内外协调,上下臣工齐聚一心方可办成,小女子那点微末之功,不值一提。”你能看不见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哪敢主动跟您讨功劳?
“你这女子真是奇怪,若换作旁人,早就磕头谢赏了,哪如你这般急着把功劳往外推的?”皇上的语气我听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襄王忙上前圆场道,“皇上,可可只是一市井小民,首次得见天颜,心里惶恐之极,奏对难免有失,还请皇上恕罪。”就是就是,你就是一头大象,就别跟我们这帮小蚂蚁过不去了!
“在宫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