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他可有什么交待?”我问。
襄王摇摇头,“所有事宜陛下已经处理妥当。”
“朕并不怪五弟,他登基为帝也是为时势所迫,如今朕既已回宫,他退位于朕,朕感念于心!所以朕会善待他的孩子,他的后宫妃嫔也皆会安置妥善。都是自己家人,自然该好好照看。”高晏道,竟有一丝得意。
这就是他们交易的条件吗?
“还有吗?”我问。
“还有什么?”高晏问道。
“陈直,还有那些会反对你的朝臣!”我道。
高晏嘴角一勾,似是在嘲笑:“你先顾好你自己的命吧!我看在令则的面子上,且放过你公主府……”
“不放又如何?”我打断他。
“高平章,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高晏拍桌叫道。
我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道:“也就是说,你和五弟两人争权夺势,而陈直只能当败者的替罪羊,连五弟都默认了。”
高晏沉默一下,“自古成王败寇,杀了陈直,能堵悠悠众口,能保全皇家体面,也能保五弟一家全身而退,已是最优的选项了。”
我想笑,但笑不出来,这种破事我也干过,“你、我、父皇,还有五弟,真不愧是一家人,整整齐齐,一模一样。”
心中不知是气是怒,我感觉的我的声音也是在抖的.
“这一整夜,想必你也累了,先回府吧!”高晏貌似关心的赶我走。
真的累了,有些支撑不住,看到旁边有侧椅,自顾自走过去,扶着把手坐好,半分没有想走的意思。
“你——”高晏气道,“你究竟想如何?”
我用手支起沉重的脑袋,斜眼望向高晏,一则一则细数道,“当年,五弟被迫继位,是我一手主导。
京城被围期间,我多次自作主张,提拔官员,摄理政务。
还曾下令擅杀北疆谈和使,违命偷袭北疆营账,致使北疆被迫开战,也曾在城墙之上下令射杀身为人质的太上皇。”说完我看了高晏一眼,见高晏脸色一变,看我的眼神瞬时变得凌厉。
我接着说道,“京城之围解除之后,我并未因此上种种而获罪。”
高晏冷哼一声,相比于我抗敌之功,这那几条罪名不值一提。
“之后,我受母后所托,接源儿回公主府抚养,并因此得罪了眉太后一族,五弟一怒之下,撤了我的摄政之权,但也仅此而已。
可在这数年之中,我创办玉泉商会,勾连百官,京中未曾受我所贿者,不足一成。
为扩张势力欺行霸市的事情也做过,更是协同陈直对付眉氏一族,插手朝堂争斗。
可是五弟从未对此有过任何怪罪,你可知为何?”我问道。
高晏阴郁的看着我,“五弟动不了你,朕可不一样。”
我嘲弄的笑了一下,“没什么不一样,你也动不了我。否则我现在应该已经死在京郊庄园了,留我一命你是迫不得已。”
高晏用手支在案前,没有吭声,看来是被我说中了,之前说什么留我一命是看到皇嫂和源儿的面子,实际就是一句客套话。
我接着说道,“世人皆知玉泉商会的背后是平章公主府,可五弟知道公主府的背后,更是襄王和平王两座王府。尤其是平王府,平安统率北境军,尽管如今北疆不管贸动,尽管朝廷也在北疆培植了一些将领,但若想换下平安,必定风波激荡,突变横生。所以,五弟他宁可等我老死,也绝不会冒着边境动荡的风险与我为难。”
高晏笑了,笑的意外轻松,“可你忘了,我和令则自幼一起长大,同住宫中,受母后恩养,令则是我兄弟,只要令则站在我身边,平北王也会站过来的,你的两座靠山——都没有了!”
我看了看襄王,襄王脸上意味不明,我缓缓低头,淡淡道,“兄弟?当你的兄弟可真倒霉。”
“你又想挑拨我跟令则的关系?”高晏警告的道,“朕与令则再如何,也不会有反目成仇的。”
这话听着就好笑,“那你今日复位这么大的事,可有提前跟王爷说过?”装的就是装的,一句话就能捅破。“王爷失忆,你就以为可以随意骗他吗?”
“今夜凶险,朕是不想把令则牵扯进来。”高晏还在狡辩。
“可你依然将王夜召入宫中意图软禁起来。”我针锋相对。
“公主,”襄王插言道,“小时侯的事情,本王还是记得一点的。”
我不由一抖,“你何时记起的?”
襄王淡淡回复道,“有些时候了!”
高晏轻声笑了一声,“平章公主,襄王正妃?你有多久没有去过襄王府了?你们当真是夫妻吗?如你这般只懂得权势与金钱的女人,世间有几个男人会喜欢?”
高晏呵呵笑着,接着道,“令则,你且再忍忍,朕知你喜欢的是你府上的季侧妃,说实话,那才是一个正妃应该有的样子。出身名门,贤良淑慧,更重要的是事事以你为先,心中也只有你一个人。再过两日,朕便下旨你与公主和离,把季侧妃扶正,遂你心愿。”
“陛下,我的婚事乃先皇所定,陛下三思。”襄王平淡的答道,似乎在说一件政事,不见情绪有任何波澜。
“无妨无妨,”高晏的兴致却很高,“因是父皇钦定,所以也只能由朕来解除,皇家颜面虽不好看,但也没有令则你遂心如意来的重要。”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高晏存心想恶心我,我确实被也刺激到了,手狠狠掐在侧椅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