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我在意的人都还在幸福着。
刘郁文上前道:“宫主之后有何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如今我好歹是个公主,也是襄王正妃,只要我安分守己,求个一世安稳问题不大。”我回道。
“安稳?”刘郁文顿了一下,“但愿世事正如宫主所愿吧!”
很多事情我不愿多想,刘郁文的弦外之音我也不想多做计较,细雨仍旧在空中飘着,远远望去雾茫茫一片,天气不好,天黑得也早。“天色将晚,这雨也有些凉了,娘娘我们回去吧!”身后的千玑提醒道。
我点点头,看向刘郁白他们四个,“今日不便,我们改日再聚吧!”
红城上前扯住我的手,“可可,我不认识什么王妃,也不认识什么公主,我只认得你。你的身份虽然变了,但我希望你的本心不要变,我们还是好姐妹好不好?”
我默然不语,她抓着我的手,顿了一下,放开了,“是我高攀了么?”
我轻声一笑,“认识公主是一件丢人的事么?”
红城抬起头,看向我,眼睛一闪一闪。
“如果你以前不认识,从现在开始就好好认识一下吧,‘我的姐妹是襄王妃!’这话说出去多有面子呀。”我扯回她的手,“日后我们虽然会见得少了,但你我相互扶持的那段日子怎么能说放就放下了呢!如今我身在襄王府,如今王府主事的是季妃,你来找我确实不太方便,等再过几天,我就会搬到公主府去了,那里是我的地盘,你想什么时候找我都可以,当然,我若是想你了,也会去找你的,只要你不觉得烦就行!”
“当真?”红城望着我,不太确定,“你还会来找我么?”
“当然。”我牵着她的手,缓缓向路上走去,刘郁白打着伞也跟在后面,“我在京中认识的人本就不多,心烦的时候连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在王府见到那三个侧妃躲都躲不及,你说日后我不找你找谁?”
“那三个侧妃不好相处么?”红城担忧问道。
“的确有些麻烦——”我有些无奈,叹道:“她们同我毕竟都是女人,所以也不能下狠手……”
“哎——”红城也叹了口气,“原来我问错人了,我该担心的是那三个侧妃才是。”
我扭头瞪了她一眼,“我都说了,我不会对她们下狠手的。”
红城笑的开心,“这我就放心了。”
“几月不见,红城,你气人的功力见长啊,想必郁白是深受其害吧!”我扭头看向刘郁白。
“咱们姐妹说话,你把一个男人扯进来做什么?”红城嗔道。
“也对。”
行至车前,我伸手拂了拂红城被雨打湿的袖襟,“本想今日与你多聊几句,奈何天气不佳……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想那日与你雪中分别,当时情形我还以为此生再难相见,想不到今日……”
“打住——”我忍笑打断道,“若说凶险,当日的确凶险,但也过去那么久了,你现在还在怕么?”
“谁怕了,我是说今天我们能再相见实属不易,你怎么就这么听不懂人家的意思?”红城怒道。
“懂,我全都懂,”我抚平红城身上的炸毛,“已往之事,多思无益,所谓时过境迁,为过往之事伤怀,乃不智之举。”
红城顿了一下,“那你真得要留下来么?”
“什么?”我一时没有反映过来。
“你不回去了么?”红城又问了一句。
我了然,“我回不去了!”
“我之前想过很多次,若你能留下来,该有多好。可如今你留在这里,我怎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红城黯然道。
“是你想多了,我留在这里挺好,襄王也待我很好——”
红城满脸不信,“你骗不了我,纵然你如今身份尊贵,华衣锦服,深居王府,位居王妃,可我从你眼中看不到任何欢快之光,只有满目萧瑟……”
“春儿墓前,你要我如何欢快起来?”我反问道。
红城目光飘向不远处的一座孤坟上,“我知道,你是重情之人。”
“我不是重情之人,”我垂下头,“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东西,尤其是人情,尤其是再也无法偿还的人情。”
“别在难过了,就像你说的,已往之事多思无益。”红城反过来劝我道。
我挤出一丝笑,“放心吧,人要活下去,总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你能作此想,我也放心了。”红城叹道。
我转向刘郁白,“郁白,我虽已卸下宫主一职,但有一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宫主,但讲无妨。”
“花无措虽已回到玉泉宫,但毕竟已经二十余年未处理宫中事务,此时处里玉泉宫中事务,怕是诸事不遂。”
“这一点郁白明白,我与父亲都会尽力协助花宫主,重振玉泉宫。”刘郁白忙道。
“不。”我摇摇头,“那样太麻烦了,若依我的意思,花无措只能当一个长老,至于宫主之位,还是你比较合适?”
他们四人皆是一惊,刘郁白更是不能理解,“花宫主虽离宫日久,但毕竟是名义上的宫主,从未变过。他是长辈,就算花宫主有意让贤,也该是父亲来接任,郁白若就此顶替,岂不是失了江湖道义?”
“我不懂什么是道义,况且当初我来当宫主的时候,就没这么麻烦。现在时局缓和了,怎么反而麻烦起来了呢?”我问道。
“宫主你当时是临危授命,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