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哦了一声,没有直接说话,想了一下,问我道:“不知平章公主今日特地前来见本王,所为何事?”刚刚见面寒暄,然后说了些废话之后,狼王终于提到了正事。
“不瞒狼王千岁,平章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向千岁求证。”我回道。
“何事?”
“二十三年前,狼王千岁可认得大尚国的左相于荣?”我问道。
“于荣是谁?”狼王想都没想,“不认识,别说二十多年前,就是现在本王也不认识!”狼王笃定道。
虽然这个答案早在意料之中,但我不得不再确认一下,“此事事关重大,烦请千岁好好想想。”
狼王仔细想了一下,“本王在此之前甚少与大尚人打交道,这于荣是谁,本王闻所未闻。”
见他确定下来,我放心道,“千岁是否可以立个字据,证明王爷从未见过于荣,而且与于荣从不认识?”
狼王踌躇道:“这于荣是何许人也,为何平章公主你如此重视此事?”
太子回道:“千岁有所不知,这于荣在二十三年前,原是大尚国的左相,后因通敌叛国被杀。”
“哦,这与本王有关系?”狼王看上去大大哈哈,政治敏锐度十分高。
“不瞒狼王千岁,”襄王开言道,“当时于荣通敌的对象便是南蛮,而且在相府,搜出了不少于荣与狼王千岁的亲笔信件,只因当时大尚与南蛮处于敌对时分,且这无往来,故无法证实其真伪,以致酿成一起冤案。”
狼王登怒了,“荒谬,本王在南蛮也是一代英雄,岂会行此蝇营狗苟之事。话说起来,本王方才想起,二十余年前,本王一直在跟随王兄征伐七十二部落,哪有空找你们大尚国的麻烦。”
“狼王请息怒,”太子安抚道,“本宫深知狼王千岁是磊落之人,否则此次与我大尚和谈的必定不是千岁,这点本宫深信不疑。”
“平章公主,你不是要那什么字据吗,本王现在就写给你。”狼王余怒未消,当即吩咐人拿了纸了笔立下字据,并印上他的狼王印章,交给我。
我接过那薄薄的一张字据,粗略的看了一下。“平章在此多谢狼王千岁。”
狼王忽然犹疑道,“不知公主为何要本王的这个字据,可是要为那位于相大人平冤昭雪?”
我与太子还有襄王互看了一眼,我开口答道,“不瞒千岁,这个于荣,乃是平章的的外祖父,如今有人借此案欲对平章不利,而且平章的一些朋友已经受到牵连并且入狱。若真如千岁所说,当年此案别有文章的话,平章翻案便不得不为了。”
“平章公主为两国和谈居功甚伟,若能因此帮到平章公主,倒是一桩幸事。”狼王真诚道。
接下来,我们又与狼王说了一些话,便告辞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特意叮嘱狼王为此事多做保密,以免被蔡慵警觉。
回去的路上,我靠在车上沉默不语,太子和襄王也没有说话。深夜已至,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车走得很平稳。由于太过沉默,只听到马车轧在石板上的吱吱呀呀的声音,我抬眼看了一下太子,太子似乎正在想什么。
“皇兄,在想什么?”我问。
“平章,你又在想什么?”太子反问道。
“我在想那个狼王,他面容粗犷,但心思细致。看似不拘小节,却事事都在‘礼’上,毫不失礼。若是对手,怕难以对付。”我幽幽道。
“皇妹所言,本宫同感,今日之事,你如何看?”太子问我。
“看什么?”我反问了一句,想了一下,答道,“无论狼王有没有参与当年的于荣谋反案,在此两国和谈之际,他都不会承认自己与当年的案子有关。今日之行,我们只不过要把他的不承认,变成实打实的证据而已。不过通过今天他的表现来看,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那么下一步,我们是不是该找人弹劾蔡慵了呢?”襄王问道。
“以什么罪名弹劾?”我问道,“弹劾他诬陷忠良吗?我们有什么证据?狼王只能证明当年于荣是清白的,并不能证明是蔡慵诬陷于荣。”
“那怎么办?”太子急问道,只还于荣清白是不够的,太子的目的是扳倒蔡慵,否则对他毫无好处。
“皇兄能不能把当年的卷宗拿出来,我想看一下。”我道。
“前些天听皇妹说蔡慵与此案有关后,本宫派人偷偷从御司监找到了那一份卷宗,为防蔡慵发现,本宫找人誊写了一份,副本现就在太子宫。如你所说,现在看来,那份卷宗确实有些地方看起来不通常理,你若想看,本宫回去后马上叫人把它给你送来。”太子言道。
“还是皇兄想的周到。”我道,“那麻烦皇兄了,只是入了夜,想从宫里带东西出来,怕是不便。”
“这你不用担心,交给为兄便是。”太子自负道。
一路无话,回到王府,太子便马上回去了。
当夜,太子便把那份抄好的卷宗给送来了。书房内,我刚刚打开那卷宗,便有一双大手摁住了,“你现在马上去睡觉,不许再看了。”襄王满脸怒容。
“好,我马上回寝室,但是王爷,明知有这个东西在,却不让看,我就更睡不着了!”我淡淡的笑道。
“你知道你现在的身子有多差吗?你要熬到什么时候?为了让你活下来,本王有多辛苦你全都看不到么?”襄王问我。
“王爷——”我绽起笑容玩笑道,“人那有那么容易却死,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