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
用小锅架在火堆之上,把清水烧开以后,再把炒米和腊肉丢进去混着煮上一圈。
他上一世干这种活也算不少了,此刻弄起来也算轻车熟路,没一会便煮了一锅腊肉“糊糊”出来,虽然外表看起来不怎么样,但闻起来倒是香味十足。
逆沧海对口腹之欲已经减弱了极点,这些随便煮出来的食物更不会吸引他半分目光,可是一旁蹲坐着的两个小女孩,盯着锅里面的食物却不停地咽着口水,那样子就差点摇着尾巴了。
寻常人家一年也难得吃上一次腊肉,就不要说这还是饥荒的年份了,别说肉类,哪怕是很稀疏的米粥,许多人也是可望不可及的。在这里,用一碗稀粥换来一个小孩,绝不夸张,反而十分的寻常。当然,也有一些人把小孩视为囤积的“粮食”,区区一碗稀粥就换不回一个小孩子了。
把锅里的食物倒进顺手牵羊捞来的两个小碗内,逆沧海轻轻手掌一按,冰寒的冷气降低了碗里食物的烫热程度,放在地上说道:“吃吧。”
妹妹刚伸手就想去抓碗,就被姐姐一把拦住,小女孩端起碗来,跪在地上恭敬道:“老爷、您、您先用。”
逆沧海:“……”
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努力学做大人的模样,委实有点可笑,逆沧海摆摆手,冷淡地道:“让你们吃就赶紧吃。”
小女孩犹豫了下,低头看了看妹妹渴望的眼神,最后迟疑着把小碗递给了妹妹。
饿了这么久,一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两个小孩几乎是以狼吞虎咽的姿势把小碗里的腊肉与稀粥舔了干净,没有留下一点点的油渍与水渍,简直比新买的碗还要干净几分。
这么一点食物当然不够两个小孩吃饱了,不过逆沧海深知许久没有吃饱的人,不能第一时间就让其吃饱,否则肠胃是接受不了的,是而他也当作没看到两个小孩饥饿的眼神,淡然道:“吃完了就赶紧睡觉。”
两个小女孩乖乖躺在篝火旁边,躺在地上闭上眼睛。
如今这九江府天干物燥,纵然是深夜的晚上,天气依旧显得很是燥热,可这一晚,两个小女孩却睡得无比踏实,只有妹妹时不时地梦言喊出“爹爹、娘亲”等字眼。
第二天凌晨,天还未蒙亮,逆沧海便叫醒了两个小孩子,为两人再次煮了一锅昨晚做的腊肉粥,就准备上路了。
顺手牵羊带回来的锅碗肯定要姐姐背着,对于逆沧海是一口小锅,对一个廋弱不堪的小孩子而言,这一口锅就显得有点太大了,把锅背在后背,又提着腊肉与一袋子炒米,妹妹跟在姐姐后面帮着用小手扶住这口锅,一前一后就如此踩着泥土上路了。
今天走起来,两个小女孩非常明显要比昨日有精神多了,勉强能跟上逆沧海放缓了的脚步,不至于如昨日那般完全跟不上逆沧海的步伐。
但这般走了一个多时辰,炽热的烈日再次冉冉升起,还没全部消散的热气又聚拢开来,每走上几步路,都感觉汗水不停地从额头上流淌下来。
逆沧海回头看了几眼,见到两个小女孩始终咬牙坚持着一声不吭,不禁微微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准备再走一会儿等待休息。
只是……
神念覆盖的方圆几里内,昨晚被他顺手牵羊的那支商队,这时候沿着官道已然赶了上来。
在这个年头内,一支商队两百人上下,就有五十来匹马,已是一个很惊人的数目,尤其是坐在马上的都是虎口老茧密布,精悍壮阔的汉子,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队伍。
而这支商队的中间部位,却还簇拥着一辆装饰精华的马车,当逆沧海的神念一扫而过之时,察觉里面坐着两个侍女,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似乎这支商队也不算是什么简单的商队,还承担着护送的任务。
有着两个小女孩的拖累,逆沧海三个人是肯定走不过这支商队的,没过太久,当头的几个镖师就骑着马踏了过来,先是诧异地瞄了眼带着斗笠的逆沧海,又纳闷地看了下跟在逆沧海身后,艰难走着的两个小女孩,有点搞不懂这是个什么奇怪的组合。
不过镖师行走天下,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能多管闲事,逆沧海等人再怎么奇怪,他们也不会去管着别人了,只是握住了刀柄,做好了见到外人的警惕与准备。
一匹匹马从逆沧海身边经过,而众多的马车上也承担了许多的货物,很多商人蹲坐在马车之上,一边抹着汗水,一边惊异地看着路边的逆沧海三人,低声聊着话,看来也是在诧异中。
护送商队的这些镖师大多数都是年过二十五的壮汉,却有一人例外,是个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骑在马背上面,先是疑惑地打量了下逆沧海与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紧接着视线忽地一动,紧紧盯着小女孩背着的那口锅上。
“啊……是我的锅、我的腊肉……”
少年猛地勒住马缰,跳下马来,怒气冲冲走到小女孩身边,在两个小女孩惊骇的目光下,一手夺过那口黑锅,盯着锅柄上铭刻的文字,再无怀疑,这就是自己的锅。
“怎么了,小文?”
见少年忽然勒住马缰跳下去,一边的壮汉狐疑地停下马。
“王叔,这两个小偷……就是他们偷了我的锅和肉,你看,这锅上面还有我的名字。”
少年怒火冲天,先是解释了下,随后抓住小女孩的手臂,喝斥道:“说,你们两个小偷,为什么要偷我的锅和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