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府离皇宫并不算是远,毕竟王都的内城本来就不算大,但是我去觉得这样短短的路线这样的远这样的漫长,差一点就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了。
转眼已经三年了,三年没有见过爹爹,也不知道他是胖了还是瘦了,腿脚还利索么……
一想到爹爹的腿脚,我马上就转过来对微生澜亦说:“往生子现在还在王府么?我想让他来帮爹爹看一下腿。”
微生澜亦在黑暗中微笑了一下,说:“还用你说?令堂上午刚到王府的时候我就已经让往生子替他诊治过了。”
“往生子居然听你的话?”
“我是皇上诶!也就只有你最不听我的话。”
话音刚落,马车停了下来,肖准在车帘的外面对我们说:“爷,到王府了。”随后掀开了车帘,在马车下放了一个小凳子扶着我下了马车。
王府的门口迎出来两个小厮,掌着灯带着我们走了进去。我本来就没有什么耐心,仗着自己对相府的地盘比较熟悉,就问了爹爹住在哪,自己摸黑往王府里面跑。微生澜亦无可奈何,只好从下人手里拿过一个灯笼,怕我摔倒,快步跟在我后面帮我照路。
爹爹住在东厢,院子里有好多翠竹,夏天的时候我最喜欢去那个地方坐着乘凉,路径也算是轻车熟路,没一会儿就到了院子里。只见有一个房间是亮灯的,连忙推门进去,张嘴就喊:“爹爹!”
屋子里点着香,很是舒心的味道,我从来没有闻过,轩辕浮生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桌边品茶谈天,中年男子穿着细料的直裾,头发上束成冠,束了一块儿翠,小麦色的皮肤上有在长时间河道风吹日晒出来的深深的皱纹,倒是比实际岁数看着打了许多。
这个人还能有谁!就是我三年没见的爹爹啊!
爹爹见到我也很是激动,想要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来,但是无奈腿脚不便,越是着急越是使不上力气,刚刚站起来一半又跌回到了椅子上。
我连忙快步走过去,跪在了他的脚边:“爹爹,女儿不孝,才来接爹爹团聚。”
爹并没有先和我叙旧,只是先点了点头,扶着我的手站起身来,对着站在门口的微生澜亦郑重地跪了下去:“草民叩见吾皇!”
微生澜亦将手中的灯立在门口,连忙回过身走过来扶起爹,道:“快快请起!郑帮主算起来也是朕的岳父,实在无须行此大礼。”
一说到这里,爹爹忍不住眼圈一红,拽着我的手递到了皇上的手上:“草民从来没有想过小女能够有朝一日能够得皇上的青睐进宫,这已经是草民家门最至高无上的荣光了,皇上还对小女如此费心,安排我们父女团聚,草民真的是不知怎样感激皇上才好了,隆恩浩荡,隆恩浩荡啊!”
爹爹说到这我就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我看皇上也有点尴尬的样子,爹爹还不知道皇上横刀夺爱的事情,再说下去估计我们大家都会尴尬死,连忙对爹爹说:“爹,不要这样客气了,澜亦不是外人,咱们坐下说话好了。”
本来我是想要显得我和皇上的感情好一点才这样说的,没想到爹爹对我怒目而视:“你现在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怎么能直呼皇上的名讳呢!”
微生澜亦是第一次听我叫他的名字,心情大好,连忙道:“郑帮主,无妨,我与凤音只有夫妻之情,没有君臣之礼。”
爹爹这才放心了下来,和我一起进了屋,轩辕浮生将房间门关上,斟上茶,说:“你们好好叙旧,时间不多,皇上出宫这件事要是被太后的人知道了就糟了。”
我点了点头,关心起爹爹的腿来,爹爹说,往生子诊脉过后说这腿还是能够治疗的,虽然不可能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但是最起码会比现在好很多。爹爹这些年在漕帮风里来雨里去,手段强硬,时常要姓名相搏,拖着这一条残腿,不知道要多花费多少力气才能闯到今天的地步,实在是太艰难,只要能让爹爹稍微好过一些,什么都是可以的。
我问轩辕浮生,往生子可否愿意跟着爹爹回去漕上诊治,轩辕浮生笑着说哪有何难。我也是觉得很纳闷,不知道这位王爷有什么魔法,明明原来往生子与洛文朔最为要好,可是现在居然和王爷的关系好到了差不多能同穿一条裤子的地步了。
爹爹随后又关心了我的生活,但是宫里的生活又有什么好说的呢?每天的生活都差不多,我遇见的凶险的事情又不敢和爹爹说,便尽可能的一笔带过,尽力去渲染我和皇上的感情有多好,皇上虽然知道我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情都并非是出自我的本意,但是体贴我不想让家人担心的心情,也耐着性子陪着我继续往下装。
我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快到我总觉得想说话没有说完,外面肖准就开始敲门说:“皇上,娘娘,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已经到后半夜了,回去稍作休息皇上就要上早朝了,这才想起我终究是要回去的,不禁悲从中来,眼圈也红了起来。这次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亲人了,一入宫门,就好像前尘旧事都已经和我无关了一样,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皇上见我情绪不对,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说:“今天就先回去,朕答应你,每年都会接你家人来,绝对不会忘记的。”
我只好点了点头,和爹爹告别,穿过冷风瑟瑟的王府,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你说,如果太后党倒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