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以后,我拉着锦弦到书房里说了这件事,锦弦也知道此事已经变得难了许多,但她脑子到底是清明,说了一句:“洛文朔是洛家嫡系的子嗣,他出面一定会办成这件事的。”
我点点头,但是这件事似乎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若我去求洛文朔进宫,按照他的性格怎么会帮我?只怕是会直接将我扣在他的府里了吧。”
洛文朔要是会真心帮我,那才是见鬼了呢。他对我殷勤不过都是和敬少爷置气,现在连少爷都没了,他怎么会对我再有所行动?
锦弦也想到了这些,所以我们两个都打住不再提这件事了。再过几天就是中元节了,我应该跟锦弦学习怎么做莲花河灯,亲手做一只,在中元节的晚上放出去纪念敬。
做河灯很麻烦,竹条要用麻油先泡过,泡得不够时辰,弯起来就很容易折断,再接上就变得丑了很多,我只能不厌其烦地反复修正,好容易才做好的,用油毡纸粘合包裹,中心流出一个空来放蜡烛。
我看着那个河灯很久很久,想起敬少爷的脸,和他欣长挺拔的身影,心脏就好像瞬间变成了一面漏风的玻璃窗,总是有风呼呼地吹过,把心房里的回忆碎片吹得四处纷飞,等到回过神的时候眼泪已经糊了满脸。
总是觉得现在的泪腺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就像一个胶垫松了的水龙头一样,总是止不住的流出来许多液体。
我叹了口气,有时候没了一个人,就是没了全世界。
中元节的那天傍晚,我刚要去小厨房拿饭菜,锦弦就给我拉了回来,说:“我们今天出去吃吧,难得过节,总闷在院子里也没什么趣味。”
我点点头答应了,临出门的时候,锦弦还特意叫我换上了那套轩辕浮生送的衣服,说这样打扮漂亮出门比较好。我本无心打扮,但是又不好影响锦弦的兴致,只得任凭她帮我换了衣服又梳了个垂挂髻,照照铜镜,倒是有些温婉的气质。可惜了女为悦己者容,我现在已经是没有可以取悦的那个人了。
我们将花灯和蜡烛先行放在一个木制锦盒里,提在手里也不觉得有多重。锦弦带我去了一个不大的馆子,招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漆已经分不出当初的颜色了,可进了店以后倒是发现里面菜香浓郁,大堂里坐满了食客,我和锦弦一时间连位子都找不到。
锦弦带着我一边在大快朵颐的食客中找位子,一边跟我说着馆子正是属于酒香巷子深的那一型,在王都懂美食的人眼里,就是天堂了,外人不懂的,只当是要关店大吉了。
她带着我坐下,招呼小二点了两个菜,和一种饼类的主食,继续跟我说:“原来我也是不知道的,后来有一次轩辕王爷和少爷去城郊的树林里面打野兔,贪玩儿回来晚了,王爷就领着少爷来这家吃的。别看王爷一年中有大半年都住在 南疆,王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王爷比谁都清楚。”
我一听到少爷也来这里吃过饭,心里就觉得有些难过,想着今时不同往日,整个人都悻悻的了。锦弦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时也不言语了,整个气氛都变得有些古怪。
但是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一丝诡异,仿佛正有一双眼睛盯着我看,这倒目光的感觉虽然没有冰凌的那样凌厉刺人,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
我环市路四周,并未看见有什么人盯着我看,那种怪异的感觉也消失了,倒是搞得我一头雾水。
“怎么了?”锦弦见我四处张望便问。
“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我又看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那种古怪的感觉还是横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知道我们点的两道菜上了,我的注意力被美食所吸引,才逐渐淡忘了这件事。
这店菜色倒是别致,我们点了一道明珠茄子一道什锦鱼,鱼肉鲜嫩是没得说了,也不知道这浇汁是怎么烧出来的,这味道我在现代都没有尝过这么好吃的;明珠茄子更是每个茄子片出的缝隙里都夹着食指粗的虾仁儿,口味咸中微甜,连我这种这段时间一直没什么食欲的人都吃的胃撑得难受。
我和锦弦付了帐出来,太阳已经下得差不多了,街上的灯也开始陆陆续续地亮了起来,很多人聚在城中唯一一条河“掬水”旁边,在沿河的小贩那儿买些东西,或是三两聊天,等待太阳落了好放出河灯去。
我兴致不高,只是单纯陪着锦弦随处看看,一路小心着手里的锦盒不叫来往诸多的路人碰撞了去。
可我莫名的,又察觉到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我硬着头皮有陪着锦弦走了一家店,这种感觉还是迟迟未消,我猛得一回头,却是除了来往的表情麻木的路人,什么奇怪的人都没有。
“到底怎么了?”锦弦问,“感觉你今天总是一惊一乍的。”
“我也不知道。”我不甘心地又回头看了看,“总觉得有人盯着我?难道是我许久不出府,现在整个人都变得敏感了?”
锦弦一把挽上我的胳膊,带着我往掬水河的下游走,说道:“我看你是想多了,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难免人多看你几眼,要是都像你一样,这世界上倾国倾城的美娇娘还不都早就疯了?”
真的是因为打扮的原因么?
我没有出声,任凭锦弦带着我走着,但是我心里清楚的感觉我的感觉不会错的,一定是有人在盯着我,从饭馆到河边,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