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很大,所以有时候叶子苏走着走着,也会在其中迷了路。
既然迷了路,她索性也就沿着花园继续往前,走了不知多远,突然隐隐约约听到一阵抚琴的声音行云流水一般从前方的亭子中传来,曲声谈不上有多优美,但却也别具一番风味。
她突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会在这里弹琴。
毕竟就算她再怎么不出手伤人,可外界终究流传的是她魔头在世的声音。
谣言谣言,就算再荒诞的流传依旧会被愚昧大众信以为真。
所以她在外界甚至就连宫殿中依旧有人对她惧怕如遇蛇蝎,避之不及。名声在外,有时候就算做再多也无法挽回些什么。
有些好奇的寻着琴声架起一朵白云朝着湖中小亭中飞去,只有到了边上后才发现原本遥遥看去的小亭其实也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小,反正容纳七八人倒是绰绰有余。
因为这里的湖水似乎连通了山上那泉千年寒泉水,初春的季节湖面上却升起点点水汽,触手摸去感受到的也是一抹刺骨的寒意。
琴声悠悠,在漫天迷雾缥缈中,依稀可以看到湖中央亭子上有一白衣男子悠闲坐立,而桌上则正好架着一把古琴。
别说,白雾弥漫,浓雾中人一身白袍,伴随这湖中溢散的点点雾气,还真恍若神仙中人。
只不过仙人也好魔尊也罢,对她而言也就如此。
毕竟真正的仙.....她也不是没杀过!
只是眼前的身影依旧让她心头一震。
弹奏的人似乎并没察觉到有人在靠近,琴声依旧。
他既然每停下,叶子苏自然也不会去可以打扰。就这样驾驭着身下的白云轻柔的落下。
琴声依旧云淡风轻,没有那么多的激昂,但静静聆听着这琴声的诉说,她还是忍不住停下来用心去倾听里面蕴含的一切。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多离愁感触,小小年纪却总是容易被触动伤悲。
伴随着那平淡的琴声,在那暗无天日山谷中的时光却悄然浮现在她心头,回忆着那曾经有些寡淡但却回想起来却是甜蜜的日光,她突然有些泪眼朦胧。
“咔...”
回忆渐深,但琴声却戛然而止。
男子回头,看到有个人站在他的身后,神情里也看不到几分惊讶,仿佛早就知道有人站在那一般。
“子苏....”
男人的声音依旧像记忆中那般好听,温和淡漠清冷等等,你想要听到的美好情绪似乎都能在那声音中得到满足。
云雾突然都退散开,白雾散去,原本的仙姿却也渐渐变得平易近人起来。
叶子苏有些无措的退后了几步,垂下头不想让那个人看她此刻流泪的神情。
她依稀还记得那块留影石上的话。
“那个没有骨气就连抬头看我一眼勇气都没有的女人,我会喜欢?”
她在内心中依旧是拒绝将自己那份懦弱的模样暴露在他面前,但却忘了逃避本身就是一种软弱的表现。
但好在沈悸脸上并没有露出那种她以为的表情。
而是就这么脸上挂着当初在荒山温湖中第一次想见时的温和笑容。
“是子苏来了啊!”
一如当年。
“师父?”
她突然变得畏畏缩缩犹豫起来,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嗯。”
男人温和的伸出那双大手,在她的头顶轻轻抚摸了抚摸。
那温润的触觉不知经临了多少年再次感受到,让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呆愣在原地。
“真的是师父吗?”
她低头有些迷茫的呢喃着。
沈悸笑了笑,笑容如同那三月里的春风,融化这世间所有的寒冷。
“别站在那了湖泊这冷你还是进来坐坐吧!”
叶子苏迷迷茫茫的就这样听从了她的话一脚踏入了里面。
可她曾发过誓不会再听他的话的......
桌上的古琴被他收起,竖直倒立放在了他身旁亭子中的座位上,而桌上流出来的位置则被他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个手掌见方的小火炉,炉中放入几枚银斑兽头金碳,手指一抹动就升起一堆火。
尝一尝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藏下来的酒。
沈悸将酒杯摆放到她面前,但酒杯里并没有酒,因为酒壶还在炉子上温着。
兽头碳在炉子中噼里啪啦的烧着,偶尔有火光溅起但惊鸿一瞥也煞是好看。
这种兽头碳在凡间是皇室指定的贡品,除了模样好看以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燃烧起来并没有多少呛人的迷烟,这也是它被那些权贵如此青睐的原因。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一人或带着几名好友在那边诗情画意散散文青时,起个暖炉烤个碳还被呛到口鼻眼角流泪个不停。
话说远了....
叶子苏有些窘迫的小口浅酌着杯子里无色透明的酒液。
这一刻的她居然褪去了平日里那高高无上的魔尊身份,反倒意外的显得有些窘迫。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杯里的酒着实难喝,喝了几口就感觉着实有些辣舌,于是浅酌两口以后就很快决定放下手里的杯子开始转移话题。
“我说我是来专门等你的你信吗?”
沈悸转眼笑眯眯的看着她,脸上挂着的是她难以琢磨透的笑容。
放下手里的杯子,叶子苏低着头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沈悸也没催,而是趁着酒未凉一人独自饮了几杯。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其实也发现了几丝不对劲,如果眼前的人真是天魔幻化而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