圳江初冬的这场雪下了两天,初下雪时,雪下的不太大也不太密,飘飘散散的随着风绕好几圈才落下来,后来风越来越猛,雪也越来越大,茫茫一片,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
客厅里壁炉烧的热乎乎的,麦遥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看神夏,想起在纽约那会儿,有几个国内的留学生看基本演绎法,还对她说入乡就要随俗。
电视上正演到夏洛克死而复生,他准备在餐厅想给华生一个惊喜,却被华生压地上打,这钞动作戏’她百看不厌,觉得又开心又淋漓尽致。
她不是没想过,或许自己以前就认识尹西往,但是,每每想到初次见面的时候他的反应,真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要是认识他,怎么也要像华生一样嘛。
也不是她自作多情,非想要与她沾上点关系,实在是他看她的眼神太让人触动,似乎隐藏着很深的感情,似乎压抑了很多的情绪,似乎有着对她说不完的话,可她思考很久也找不到这种情感的基础,明明他们只是偶遇那么几次,暧昧的独处过那么两次,再甚至就是那次醉酒后火热的亲吻。
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如此。
瑞德站在窗户边上,爪子挠着玻璃,吱吱啦啦的声音很是刺耳,挠完就扭头看麦遥,那意思很明显,他想去院子里玩雪。
她看着瑞德那期盼的小眼神,起身穿了羽绒服戴了手套,刚开了厅门它就冲进了雪里,瑞德在雪地里撒欢打滚的模样感染着她,她在门廊换了雪地靴,与它一起走进雪里。
“瑞德,我们堆雪人吧。”她看着那个一跳老高的狗狗,招呼它过来。
狗狗哪里会堆什么雪人,只会越蹦越远,撒丫子满院子跑。
她先滚了一个大脑袋,然后研究把这个雪人堆在哪里,扭头寻找着放置地点,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她竟然有种穿越了时空的感觉,似乎自己突然置身到了另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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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在爱丁堡,那年冬天不是很冷,伦敦一直没下雪,他们驱车去苏格兰的爱丁堡看雪,一米厚的大雪让车子寸步难行,三个人,一个好像是哥哥,那个人记不得了,他们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简便的汽车旅馆,吃过晚饭就在汽车旅馆门口堆雪人,那时候也是她滚了个雪人的大圆脑袋……
竟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虽然模糊,但很真实,三个年轻人,一路向北,欢笑、放肆、自由、张扬。
等跳离出那如这大雪一样让人迷蒙的回忆中时,她已经在视线之内找不见瑞德了,在前院绕了一圈没发现它,刚走到后院就听到不远处的哼叽声,寻着声响过去,竟然发现瑞德倒在雪地中翘着脑袋看着他,又圆又黑的大眼睛无辜的瞪着,委屈又可怜。
她跑过去小心翻过它,发现左侧腹部的白色毛毛已经被血染成红色,一缕缕的黏在一起,雪地上也沾了血迹,她吓到了,一种莫名的巨大的恐惧让她连连后退,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再次清醒时,瑞德已经不再支着脑袋望着他了,而是有气无力的躺在雪地里,眯着眼睛喘着气,她没再犹豫,一闭眼抱起它就向外跑。
家里只有一位只会做家务的阿姨,司机大叔去接麦克先生下班,而她的车子一早就送去了店里换防滑轮胎。
她直接出了大门,这种时候只期望能碰到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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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她不太幸运,本来金领湾的出租车就很少,而且还是这种大雪天,她边走边注意着路边的车子,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只碰到一辆还是有人的,瑞德依旧在呜呜的低声叫着,等她实在没办法准备打电话给麦克先生的时候却发现,她连手机也没带,饶是再强调自己要坚强,她也有种随时准备大哭的冲动。
最终没有办法,她伸手开始拦私家车,显然在这种能见度极低的天气中,私家车不敢乱停,毕竟他们很难看清自己弄上车的是谁。
所以那种无力无措的孤独感让她的情绪有些崩溃。
这种情绪在看到那个蓝色的如幽灵般出现在她眼前的车子后,彻底到达了一个顶点。
显然在这种天气下,车子中的人没能认出她,嗖的一声从她身边滑过,她气急,用了她生平最大的嗓音喊道,“尹西往!”
巨大的刹车声响起,但是湿滑的雪地上再加上强劲马力那车子依旧滑了很远,车子还没停稳随即又急速倒车,精准的停在了她身边。
依旧是一身西装,与前天那银灰色的貌似是同款,这个是蓝色的,一丝不苟的高级西装显得他高挑又帅气,像是雪地中走来的救世主。
其实远没有那么夸张,但碍于她现在走投无路的情况,见到他真如见到救世主一样。
“尹……尹先生,救……救我的狗狗。”她哭的稀里哗啦的,似乎是呛风了,又是打嗝又是啜泣,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尹西往看着眼前雪人一样的人,浑身上下都是雪,脑袋上扣着羽绒服自带的帽子,竟然还有两只兔子耳朵,怀里抱着低声哀泣的瑞德,还穿着粉色的家居绒裤,脚下一个中筒雪地靴,她小脸通红,鼻头也红红的,一双眼睛一边掉着眼泪一边亮晶晶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这样大的风雪中,怀里受伤的狗狗体重绝对不轻,她真是狼狈又可怜……
幸好遇到了他,若是没遇到他她该怎么办,会比现在哭的还惨吧,拦不到车子,蹲在雪地中一直哭,或者抱着那只大白狗,一边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