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见状心下叹息,免不了劝道,“姑娘,现在悔改还来得及!”
“道长关怀,莫愁感激不尽。”李莫愁客气应道却并不接他话头。她故意避开话题,让丘处机叹息不已,“先行告辞。”
丘处机见她执意离去,虽然担心她身上有伤,但也不便强留,只是远远望着李莫愁离去的背影叹气。
李莫愁独自在这月色笼罩下的朦胧山间漫无目的地缓步踱。有些恼人的情绪扰乱心神,让李莫愁好似心间压了重石,即使不断深呼吸,缓缓吐出气来,那郁结于心的闷气仍旧丝毫得不到缓解。乱糟糟,无从说起的烦躁和沉重,如影随形的裹缚住她。李莫愁苦笑。也许,她该冷静下来,安静安静。可这山间太聒噪,有虫鸣叶动声,有窸窸窣窣的风吹草丛声。所有微小地不值一提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都被无限放大,化成不美妙的噪声,鼓动不停,断断续续连绵不绝。
她不知道该舀龙熵如何是好。毕竟那还只是个不过十八岁左右的小姑娘,没经历过什么事情,也体会不到人世的种种面目。她一时有些动摇,在负伤苦思时,那腰腹的伤口不知道为何痛感突然倍感清晰,让李莫愁不由地想起了冷夕颜。她那时的确对冷夕颜动了杀念,也已经下了杀手。对付这样一个女人,她李莫愁都能一时狠下心来不留余地,却偏偏对贾师宪因一念之仁饶了他。说到底,是因为李莫愁看不起贾师宪,就像贾师宪轻视李莫愁一样。都是穿越而来的人,两人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当成这异世的主宰——不同只在于,李莫愁尚有自知之明,且她已经不止一次碰壁,知道无论身在哪个人世,不管物质条件如何,人心总是复杂难测的。因此她对自负的贾师宪不屑一顾,觉得这种自大的男人很可笑。她乐得看笑话。
想着贾师宪时,李莫愁突然一怔。身体内蛰伏的那些现代观念突然蠢蠢欲动,渐渐冒出了头。
“嗤——”李莫愁竟忽然一笑,心中释然。她又何必杞人忧天?眼前这境况,说白了,不就是她和杨过、贾师宪一起追龙熵吗?因为自来总是有种龙熵长辈的情怀作祟,她总不自觉地习惯遇事要先为龙熵考虑考虑,却一直忽略了龙熵已经成年,她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她是独立的自由人,不是么?说起来,和那两个男人相比,她自己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又有什么可畏惧担心的么?患得患失是正常的情绪,但若是自己被这情绪控制住,就不好了。
李莫愁自嘲的笑,她的小熵儿也是长大了呢。十八岁的成人礼,要送她什么呢?龙熵十五岁及笄那年,李莫愁不在,二人师父也已经仙逝,只有孙婆婆简简单单给龙熵做了顿饭,蘀她把青丝绾起来。李莫愁记不得这档子事儿,她那会儿在草原上正被金轮法王折腾的晕头转向,根本没把这古代的习俗放在心里。而今重又记起龙熵十八岁成年礼的事情,才突然想起这一茬儿,顿时心疼的不行。
“嘿!”李莫愁正焦心得要返身回去,突然山道一侧的大石旁钻出个人来,李莫愁定睛一看,竟是个妙龄少女。那少女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睨着李莫愁,“道姑,你可知道怎么从这里下山?”
李莫愁眯眼打量一眼这少女,见她衣着气度不凡,又性子刁野,且相貌不俗,暗道这少女即便不是养尊处优也该是大户人家出身,只是不知道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还会这么晚的时间还在这荒山野岭晃荡。李莫愁右手捂着伤口,昂首示意了身前的小道,“沿着这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下山了。”
那少女瞥了一眼灰暗不明的山路,抬手指向李莫愁,“你带路。”
“……”李莫愁见状哑然失笑,只觉得这小姑娘十分稚气,霸道又跋扈,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必是哪家宠坏的姑娘。李莫愁只是好笑的摇了摇头,不理她转身朝活死人墓方向走。她急着回去见龙熵。
一个小小的杨过,她李莫愁不该放在眼里。龙熵已经是自己的人了,莫说一个杨过,就是十个一百个,也休想从她手里抢人。
主意已定,李莫愁心中信心倍增。剧情也许不可逆,但人心总是不定。那么,就来看看,到底人心能不能抵抗得过所谓的“命运”。她李莫愁偏要做个不信命的人!
“喂!”那少女见李莫愁不理自己,有些恼火,几步跃到李莫愁身前来,“你这人怎这么没有礼貌!我在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李莫愁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是谁没有礼貌!
那少女还兀自不肯罢休,拉长小脸道,“快送我下山!等我见到家人,必定重重赏你就是!”
“噗……”李莫愁忍不住嗤笑出声,这是谁家没见过世面的姑娘?怎么娇惯成这副模样!那少女见李莫愁笑自己,顿时沉下脸来,“你不要不识好歹!”
这下李莫愁倒真是叹息了,也不与她争吵,只是绕过她就走。李莫愁脚下暗自加快步伐,古墓派速来以轻功见长,李莫愁故意用上本派绝活,只道定能避开这骄纵的少女,不料那少女竟然步步沉稳,也脚下生风,竟能勉强跟在李莫愁身后十多米处。李莫愁惊讶了,顿住脚步回头看她,“你是什么人?”
那少女累的气喘吁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