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医馆的破落,秀水县衙可当真担得起一个“秀”字。粉墙黛瓦马头墙,淙淙流水从一侧穿过,游廊漏窗连花园,占地面积不大,却在有限的区域内营造出趣味盎然的仙境,秀丽之极。
本是龙熵当先走着,不知何时就变成了李莫愁牵着她的手腕走。她倒是好整以暇,不慌不忙地打量着周边景色。只是越走李莫愁步子越慢,流连忘返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她这是要去县衙。
龙熵心知肚明却不管,端看她要耍什么花招。
只是无论多慢,县衙总还是会走到的。她从前门绕到后门,沿着河流走了半圈,就是不靠近。磨蹭许久,抬头去看龙熵时,却见龙熵唇角勾起,带着了然的笑意望着她。
李莫愁踌躇半晌,才拉起龙熵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不去”二字。龙熵掌心被她指尖摩挲得有些痒,却执意道,“为何?”
因为那郑凤铎是贾似道的人!
李莫愁恨不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嘴巴,这才能说服龙熵。可她现在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心中懊恼着实难言。一时间竟有些怪怨林夙,想着还不如前阵日子那样,虽然声音难听但好歹能说话呢。李莫愁心道,你怎么从贾似道这里出来的还不清楚呢,这会儿难不成再去自投罗网?好不容易见着了,说什么也不能再让龙熵涉险。可她又搞不清楚龙熵为何要去,而且口不能言,只得出此下策。于是做出一副哀怨的表情来,一手拉着龙熵,却右手弃了拐杖转而捂住心口,顺便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来。
龙熵看得云里雾里,大为不解。李莫愁让她试着解读自己的意思,龙熵犹豫了一会儿,迟疑道,“你不舒服?”
李莫愁原本指望着龙熵解释自己的意思为,她是被贾似道抛弃的糟糠之妻,这会儿要是上门,一定会被杀了灭口的。可哪料到龙熵脑子里根本没这个故事概念,只是见她神色不对,就扶住她问,“嗓子疼?”说着下意思地就抬手去揉李莫愁脖子。
凉凉的手指带着龙熵独有的气息,李莫愁竟然躲都没躲,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被龙熵揉住咽喉了。她没有下意识地自卫动作,就像龙熵抬手做这个动作一样顺其自然。
龙熵手刚覆上去,眸子一变,忽然低声道,“你不怕我掐死你?”咽喉乃是人体一道死穴之一,李莫愁作为习武之人不仅丝毫不躲,竟然连一丝下意识的瑟缩动作都没有,龙熵直直地盯着她,“你是谁?跟我什么关系?”
李莫愁一怔。她没料到龙熵突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心中一时又是酸涩又是喜悦。握紧龙熵的手,迎上那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今却显得有些陌生的眼眸,李莫愁站直了身体,径自倾身上前吻住了龙熵。
她现在尚是一身男装——这男装还是霍都给买来的,又略比龙熵高了一点,本来左手就牵在一起,这下更是右手一把搂住龙熵的腰,把她抱在怀里。
满怀拥抱的感觉让李莫愁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好想你。”她说,即使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龙熵吃了一惊,可是奇怪地是她自己并没有反抗,而是原本混沌的脑子一阵阵发懵。
虽然即将入夜的县衙周边没有多少人,可到底也会有三三两两路过的百姓,见到竟然有人明目张胆在县衙后门亲热,忙捂着眼睛一脸害羞又唾弃的走掉了。想来明日又该传出县令夜时与某女子私会的奇闻异事了。
多的是说书人,多的是闲来无聊的茶客,从来不少的自然就是各种奇闻轶事。
“听说古墓派的小龙女和她的徒弟杨过有私情,我本还不信,可那天正巧让我遇见了!”有人兴奋道,“你知道吗,那天我看到他们……他们……哎呀,真不害臊!”
“不是说是县令私会青楼女子吗?怎么变成小龙女了?”
那人道,“那样的美人,一看就是古墓派的小龙女啊!你不知道啊,丐帮前任帮主郭夫人已经令人画出了她的画像,啧啧,那美貌,啧啧!”
“郭夫人为什么要画她的画像?”
“听说是因为杨过偷走了郭大侠夫妇刚出生的小女儿,所以满世界找呢。”有人兴致盎然地道,“连杨过的画像都画出来了,现在贴的到处都是!”
……
包厢里的李莫愁和龙熵一脸淡然地听着,倒是一旁的林夙忍不住嗤笑出声。
李莫愁看了她一眼,林夙清了清嗓子道,“你们还真是风云人物呢,到处都在谈论你们。”
那晚,李莫愁情不自禁地吻上龙熵,一时不注意就忘记了身在何处。不知道什么时候龙熵被她带动了情绪,呢喃一句“莫愁”才让李莫愁赫然惊醒。于是早就发现龙熵不见出来找她的林夙,这会儿才看够好戏,从树梢跳下来,摇头叹道,“听了那么多谣传,我本以为你们是一对死敌,谁知道你们竟是这种关系!”
唬了李莫愁一跳。她一点都没发现有外人在。
倒是龙熵抿抿唇,“你跟我这么久,想干什么?”
“喂!”林夙十分没好气地道,“龙姑娘,我好心好意为你治病,你就不能对我的态度稍微好点?”
龙熵冷笑一下,“那,我为什么记不得她是谁?”一手指向李莫愁,龙熵心中有气。虽知道该感激林夙,但她醒来后就一直处在混混沌沌的状态中,脑子里迷迷蒙蒙地,好像整个世界都与她自己无关一样。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要说林夙为什么一定要金针封穴暂时封住她的记忆,实则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