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当然不会给秋叶机会继续补完她的三个小时,事实上那之后少女自己也没机会去思考这些事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几乎调动了所有的细胞去记住一堆人名……
“我是赤司幸八郎。”
“我是赤司久美子。”
“我是赤司拓九郎。”
“我是赤司美奈子。”
……秋叶久违地有了说不出话的沮丧感。
和奇迹的世代各有特色的发色不一样,森田阳子的病房逐渐涌进来的一批人都有着相似的眉眼,重合度颇高的名字。虽然眼神各有不同,表情却一直透着些许同样的味道,然后最大的共同点,他们在做完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都纷纷将视线转向了赤司……征十郎,后者极轻地点了下头便,然后皱起眉,似乎有些意外这些人的出现。
“你们有事?”
“被长辈打发来查看阳子的情况。”首先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性格很爽朗的少年,秋叶记得他是刚才自我介绍说叫幸八郎的……
“我是担心阳子姐。”接话的是一个红色短发的女生,她还穿着弓道服,站在门口略微气喘的模样,似乎是刚从学校赶过来的,一边说一边伸手挠了挠发,“不过家里也有同样的意思就是了。”
“嘛,大家都心照不宣,小征你又何必问那么清楚呢?”成shú_nǚ人的声音紧跟着响起,秋叶下意识地循声望过去,刚走进来的红色长卷发的女人带着一副相当传统的细框眼镜,眼神微微眯起的模样都那么眼熟,秋叶霍地站了起来。
“老……老师!”
可不是他们班的英语老师小泉由美子……难不成连老师也是赤司家的亲戚?可是老师分明是姓……
“小泉是夫姓。”似乎是知道她的疑惑,女人走过来很善良地伸手揉了揉秋叶的发,在赤司征十郎看不到的角度朝秋叶抛了个媚眼,“我和病床上的这个一样是征十郎的堂姐,不过他只认阳子一人。”
秋叶惊讶地瞪圆眼,大脑已经成为一团浆糊,根本没法系统地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变态……不是,“保健老师”从外面走进来,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了踪影,换上一副冰冷阴郁的模样。
“死的是她爸爸又不是她,你们这么着急做什么?”
他说什么……“部长的爸……”
“出去吧。”一直面无表情的赤司征十郎忽然开口,一手朝外挥了挥,众人互相交换了下脸色便沉默地走了出去,秋叶无措地看看众人又看看他,犹豫着正要跟着走出去,病床上的人却忽然开口了。
“秋叶。”
“部长?”少女立即折回去凑到床头担忧地看着森田,“太好了你醒了!”
“对不起。”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森田伸出手握住秋叶的手,苦笑着扬起唇角,“让你见到了这么混乱的一面……”
“哎?”秋叶疑惑地眨了眨眼,森田已经将视线转向床沿的红发少年,握住秋叶的手却没有松开,她甚至感觉到对方似乎握得更用力了。
“征十郎,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极轻的声音,似乎生怕惹恼了他一般的小心翼翼,却完全不像平日里的森田阳子。
“既然知道就快点好起来。”赤司忽然开口,语气冰冷得吓人,“那种家伙的死也能让你伤心真是让我失望。”
“赤司!”秋叶忍不住不满地瞪向赤司,完全不能理解这人为什么说出这种话,还是说对这种家族来说,亲情这种东西原本就只是被视为累赘的存在?
“呵。”森田咧开唇角轻笑出声,“那种家伙……姑且也算是我的父亲吧,我可做不到你这种程度。”
“要说的话只有这些?”赤司丝毫不以为意地冷哼出声,反倒让秋叶觉得自己一瞬间的担忧有些多余,下意识地再看向森田,后者忽然将两人交握着的手朝前举起,然后将秋叶的手和少年的手放在一起,然后满足地叹息出声。
“还有,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
“额,我做了什么了吗?”完全不在状态的深谷少女。
“……不需要感谢,我只是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做事罢了。”这是忽然抽回手满脸不痛快的赤司征十郎。
“呵呵,你到底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森田眯起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嘴角悄悄上扬起来,“明明小时候很坦率的。”
“贫血让你的记忆系统故障了吗?”赤司继续冷哼,拒绝接受这种无端冒出的设定,不过门口的保健老师就不能沉默了。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水平吗?”黑发男人穿着医院里再常见不过的白大褂,脖子上挂着一个听诊器慢悠悠地走过来,不满地俯视着赤司,“亲爱的表弟哟——”
“暂时还死不了吧?”赤司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男人不满地瞪了回去。
“你以为本少的医科大学是白念这么久的吗?活到你儿子结婚都没问题。”
“哼,最好如此,不然你就一起去死吧。”毫不客气地丢下这句话,赤司站起来就朝外走过去,一并将这会儿已经彻底混乱掉的秋叶也拉了出去,直到病房门被缓缓关上,少女不甘地朝内看过去,一直以来被她当做变态的男人正笑眯眯地朝她挥手,嘴角含笑的模样让她险些背过气去。
“那那那个是你表哥?”秋叶急忙转过身跟上赤司的脚步,一手被他用力攥在手心,她只好用空闲的手扯了扯他的衣摆,赤司头也不回地应了声。
“据说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