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母捂了捂脸,“我家老头儿也经常这样说,那我就做碗面给你吃儿子。”
“行的。”韩遇白笑着应着。
看着那走远的两个人,单看背影,还真有点母子的意思。
安然抬头看向身旁皱脸的安父,“爸?”
安父低下头,也看向安然。挤了挤脸,“我真怕你妈那颗心脏,因为过于激动而损伤。毕竟这才动完手术几个月,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么激烈的事。”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点灯,“你妈平时节约得家里一天到晚几乎都不点灯,一般都点几根蜡烛。但是她却舍得一天到晚放着那台电视,跟隔壁王婶儿一起看你老板拍的电视剧。”
“她们两个,一口一个地儿子喊。我生怕你妈今晚要守着你老板睡觉,像守儿子一样守着。”
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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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的灶台是土灶,上面还熏着一块腊肉。
安然和安父到厨房的时候,安母正端着傍晚切好的新鲜面条,而韩遇白则坐在土灶前的小板凳上添柴烧火。
“儿子,拿旁边的白色柴,那是前个儿隔壁有人打床我拾过来的木板。别拿灰黑的木柴,那个是我和老头儿在山上捡的,扎手。”
“我知道了妈。”
“儿子我下了一斤面,你应该可以吃完吧?”
从小生活在豪门圈子里,很少会有人对多少斤面有概念,自然韩遇白也不清楚。在听到安母这句话的时候,韩遇白先是笑着回看了安母一眼,而后便朝安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安然还没从韩遇白那声“妈”中回过神,便接受到他投来的目光。“……”
安然:“一斤新鲜面条,大概有三碗普通意大利面的量。”
她说完这句话,旋即偏过头看向安母,“妈,他是艺人,需要保持体形身材。为了上镜好看,不能吃这么多。”
闻言,安母皱了皱脸,端着面条的手也攥紧了些。看着韩遇白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疼惜。
“饭都不给吃饱啊?”安母絮叨了句,“我们村里虽然没什么好吃的,但家家户户的孩子一个个肚皮都圆鼓鼓的。”
妇人缓缓拿起长筷,和了一下沸水中正在翻腾的白花花面条。“吃一顿应该没事,儿子,今天多吃点。”
安然:“…………”
安然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见韩遇白说:“妈您的手艺好,煮多少我都吃得完。”
安然再次:“…………”
安父悄悄地拉了一下安然的衣角,“爸爸给你备了好吃的。”
安然随着安父一起离开了厨房,她走在安父身旁,男人习惯性伸手将她往怀里护着。
“爸爸今天去县城的超市里,给你买了两斤草莓。怕野猫偷吃了,我放在被子里盖着呢。”
“爸。”安然抬头望向自己的父亲,男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溢满了笑容,一双眼窝深陷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星光。
毫无疑问,安然就是安父的小棉袄,引以为傲的耀眼星星。
安然鼻尖有些涩,她低了低头,“县城的超市离咱们这里十几公里,班车停运,您来回走一趟冷不冷啊?”
“不冷。”安父笑着,“你妈出院后身体就好得很快,咱们从京城回来之后,她没事做就给我做了几双鞋,暖和得很。”
“对了,我还买了一个小草莓蛋糕,等会儿多吃一点。”安父细细打量着安然的脸,看了好半天也看不出门道,最后只是傻傻笑了笑,“安安好些年没回家了,爸爸都看不出你胖了还是瘦了。在外面工作也要多吃饭,太瘦了不好看。”
安然只是点头,不出声。
她从小喜欢吃草莓,红红的,甜甜的,好看又好吃。但是,草莓的价格对于他们家来说,很贵。
逢年过节的时候,安父安母就会去县城的超市,给她买几斤草莓,再买一个草莓蛋糕。
安父知道她喜欢玫瑰花,有一年七夕女儿节,他还买了几只玫瑰花回来。后来,安父直接买了一包玫瑰花种子,就在门口的院子里垦了一块地,种了一些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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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
安母从碗柜里拿了一个大碗,简单调料后便将面捞了上来。妇人离开厨房,往后边那黑漆漆的走廊走去。
半分钟后折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个鸡蛋。
“自家老母鸡生的鸡蛋,要比外边买的好吃,还有营养。”安母笑起来时,眼内只有温柔的慈爱,“儿子,我给你煎两个荷包蛋。”
妇人将鸡蛋放在灶台的锅盖上,便伸手要将那口装着刚煮过面的沸水的锅子拿起来。
韩遇白立马站起身走了过来,“妈,我来。”
这种锅子是农村常见的大锅饭锅子,一口锅大概直径有三四十厘米,锅子两边有两个黑色的把儿,用来提锅子的。
看着韩遇白那白净的手去提锅子,安母就要阻拦。男人却先一步将锅双手提了起来,而后将里头的沸水倒进了厨房外的水沟里。
韩遇白重新将锅放进燃着柴火的灶台上,安母便连忙用围裙擦了擦他身前的衣服。
毕竟是第一次提这大口锅,没有经验,韩遇白身前的衣服上沾了锅灰,黑乎乎油腻腻,有些脏了。
见安母认真地擦,韩遇白伸手将人扶了起来,笑道:“没事妈,等会儿我洗一下就可以了。”
安母拍了拍他的手,白白嫩嫩的手,“安安的老板脾气真好,还肯顺着我喊妈。我和隔壁王婶儿看你的电视剧,可希望你是我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