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柠似乎是对她的评价不感兴趣,女人扫了扫衣摆准备走了,“阿烨改回来了,我先回房了。”
姜晚柠走出主卧,边城旋即跟了上去。
沿着走廊走了一段距离,边城望见了从玄关进来的白烨。她立马加快了速度,“姜晚柠你不要脸!”
到了二楼楼梯口,姜晚柠突然止住了脚。她转过身就抓住了边城的手,一瞬间的功夫,她就自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女人一连摔下几十节台阶,直接倒在了楼梯拐弯的地方。
边城愣在原地。
女孩美眸圆睁,整个人都愣了。
她望着姜晚柠,只见她身下蔓延出一滩血,女人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半分钟不到的功夫,白烨和吴妈便冲到了楼梯中段,白烨就把人抱走了。
姜晚柠,是真的不怕死。为了赢得白烨的信任,为了骗取他手中的权势,她连命都赌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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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天兰园都安静得可怕。
佣人们在讨论边城把姜晚柠推下楼的事,她们一个个说着:“平日里看着边小姐单纯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实际上下手比谁都狠。”
一整天,医院那边都没有传来消息,白烨抱着姜晚柠离开一直也还没回来。
边城坐在主卧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她手里握着一个哆啦a梦的小玩偶,昨天在海底城外的华人街买的,是一个小型的录音机。她昨晚开启了录音功能,只是顺着老板说的那样,新机子得试用两天。
却不曾想到会这么巧地,录下了早晨她与姜晚柠的一席对话。
边城按了一下小玩偶背后的红色键,将它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日落西山,有半抹晚霞斜照在窗柩上。
已经入冬了。
与白烨交往的三年时间,每一年冬天都是他搂着她,他们两亲密无间一起度过的。
边城顺着晚霞透进来的方向望着落地窗,远远地看着院子里满园的桂花,看着看着视线便有些模糊,看到的就全部都是木兰花了。
京城兰园想必姜晚柠也住过,这栋别墅姜晚柠十年前也住过。
那么白烨在这两栋房子里,每每看着她抱着她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不是都是那个女人?
也许是的。
今年在意大利的首个冬天,也许轮到她一个人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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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八点钟左右,边城下了楼。
顺着台阶往下走,边城注意到了佣人躲闪的目光。她们看见她来,不似往日那般笑着喊她一声边小姐,而是像躲避杀人犯一样。
边城走到一楼大厅,几个佣人旋即往另一旁退了几步。
恰逢这时吴妈从餐厅的方向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盒。妇人行色匆匆,见到边城的那刻,吴妈脸色当即就垮了。
她斜着眼睛瞧了边城一眼,“人不能光看表面,面上小绵羊,里头蛇蝎心。到底是有多毒辣,才能对一个精神衰弱的病人下狠手。”
吴妈转过头对后方的几个佣人说,“你去把姜小姐的衣物整理一下等会儿有人拿去医院,你去熬药,另外你去炖鸡汤,明天早上我回来拿。”
“吴妈您用了厨房太久,晚餐还没有做,这边小姐……”其中一个佣人皱着脸。
“有些人的本事可好了,做饭这种小事还需要我们来?别瞎操心,小心你们下场也跟姜小姐一样。”
“也不一样,姜小姐好歹是高贵的小姐,尚且坠了楼。你们只是些佣人,万一谁看你们不顺眼把你们杀了,你们伸冤的机会都没有。”
她这指桑骂槐的语句,谁都听得出来,边城也不例外。
对于吴妈的话,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反而平静地慢慢地坐在沙发上。
见她那般从容,吴妈怒气顿时又上升了几层,“好好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脸,做姜小姐的替代品都是侮辱了姜小姐。”
吴妈一面往玄关的方向走,一面不停地说,“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正主都回到家里了,替代品死乞白赖待着不走就算了,竟然还敢谋害正主……”
吴妈念叨不停地话语,在她离开别墅的那一刻消失。
客厅里站着的三个佣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三个人都看向了坐在沙发上没有什么表情的边城身上。
其中一个佣人开了口,“边小姐,我们……”
“你们按照吴妈吩咐的去做,我不是很饿,晚餐也不需要。”边城回了一句。
听到边城的回复,三个佣人即刻便离开了。
走得真快,好像她会吃了她们一样。
偌大的客厅,安静得能听见窗外夜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边城抬起头将客厅的一景一物都囊括进视线里,水晶吊灯、钢琴、液晶电视。墙上的插画……
她记得她刚来的时候,吴妈很是慈爱,总说她笑起来漂亮。佣人们总是围着她转,生怕她不小心磕着碰着。
姜晚柠到兰园不过五天左右,好像一切就都变了。
吴妈和佣人哪里敢对主人家有任何看法?还不是因为这座别墅的当家人想法有了转变?
两袖清风的人少,人都是左右逢源见风使舵。别墅里的人看见白烨更在乎姜晚柠,自然对姜晚柠更好,也便薄待她。
边城起了身。
她原本打算上楼换一件衣服,走了几步却想到她的衣柜里大部分都是木兰色。就连她自己出门逛街,买的也都是木兰系列的衣裙。
于是她不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