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就跟耳背没有听见落羽问话似的,表情怔愣的坐在座位上,有些木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那神态表情和刚才的落羽简直是如出一辙!
因为他对儿子身上这突如其来的气质变化感到不适应也很不习惯。恍惚间有个错觉。
觉得此时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似乎不是自己那个只有十岁儿子,而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成年人。
这种感觉很陌生、很矛盾,却又真真切切。
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转动有点僵硬的脖颈和柳眉微颦的妻子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母子连心,无形的纽带和心灵的联系使得她们无论外在的相貌气质如何的变化,都不会产生距离和陌生感。
落羽神态气质间的变化,白羽当然也感觉到了,但却不是象夜落那样的陌生感,有的只是成就感和和欣慰以及少了一份内心深处的担忧。
因为之前从那封青木山庄的来信上得知落羽可能要参与五大世家那个计划的时候,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考虑或者说从她的内心来讲,并不希望落羽参合进去,也就是说想劝儿子放弃参加这次的少年魂武大赛。
让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亲身涉险去调查“兽人”一事,在那个素以神秘闻名地方没人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所以,这是让她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虽然也知道这个卧底的角‘色’,也只有自己的儿子是最合适的,因为他无论是从身手还是胆识方面都是同龄的孩子无可比拟的,也是望尘莫及的。
但是说一千道一万,处于母亲的‘私’心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涉险。
可是现在那份担心和忧虑都淡化了。
此刻的落羽就象是一支镇静剂,他身上表现出来的那种神态气质,‘成’人般的稳重与成熟,都让白羽刹那间感到了心安。
“儿子,你是说那天在园子里举办宴会的时候,失踪的那次么?”
落羽现在甚至都怀疑老爸这个名头是不是被人硬捧起来的,哪有他这样的存在动不动就失神失态的呀!
故意很大声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才转向老妈点点道:“恩。就是那次。”
语声一顿,表情一凝,环视了一遍屋子里所有的人,最后把眼光落在了又一次从怔愣木然当中恢复过来的老爸身上。
一字一顿,凝声成线,清晰的震魂慑魄:“我就是在那次遇到了‘兽人’!”
“什么?”
惊、疑、诧、震都在众人这异口同声的惊呼中喊了出来。
坐在落羽左手边的白战,刚把一杯“灵山雪叶”端到了嘴边‘唇’前,茶香沁人扑鼻,可还没等喝呢。就被小外孙孙这句话震得当时手就是一哆嗦。
茶杯倾斜,把大半杯颜‘色’碧绿的茶汁都泼洒了在前大襟上,也顾不得擦拭了,手端空盏,瞪大着眼睛,面带怔疑,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看着落羽道:“你是说那几天是被‘兽人’掳去了?那、那你是怎么回来的?又是在那里看到‘兽人’的?”
落羽摇摇头:“我不是被‘兽人’掳走的,而是自己跟去的,而且……”
摆出一副很好笑很神秘的表情抛下了一小枚炸弹:“就是在城里!”
众人身体同时一震,白战手里的茶杯有点拿不稳了。
落羽脸上的表情愈加的诡秘了,似乎很是满意自己带来的震撼效果,但是这样还是不够,于是,又抛下了一枚超大型号的重磅炸弹。
“我之所以会发现‘兽人’并且跟上他们,是因为那个‘兽人’是……”
“是谁?快说、快!”老伯爵白战语音急促,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不单是他,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从落羽的表情上嗅出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落羽接下来的话很可能是惊天动地的,紧张中带着压抑的气氛登时就凝聚弥漫了起来。
而落羽的那颗重磅炸弹也适时爆炸了:“那个人就是‘弈亲王’世子明格!”最后这句话的语速特别的快,声音也大了好几倍,就跟喊出来的一样。
仿佛晴空闪了一个霹雳,凭空暴响了一颗炸雷,震得除了落羽以外所有人的脑袋都是翁地一下。
随后就哐当、扑通、啪和倒‘抽’凉气的声音。
罗云满脸的不可置信神‘色’拍坐在倒在一旁的红木椅子前面;老伯爵白战手里的官窑‘精’制细瓷茶碗掉在地上,摔得是四分五裂,残瓷碎片拌杂着碧绿‘色’的汁液溅得到处都是。
面‘色’惨白难看到了极点,表情就象是被寒霜侵袭过的菊‘花’,疲软无力,要多蔫就有多蔫!如果不是手扶桌面撑住了身体,估计就得和罗云一样堆坐在地面上。
其他的人也是神情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是震惊,除了震惊还有几丝骇然。
怪不得,五大世家、神殿和官方调查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派出去的人不是失踪就是横死,有了这么一个人物在,即使派再多的人也是白费呀!
而且“弈亲王”府世子还是皇亲国戚,拥有皇室的直系血脉,也就是说如果当今皇帝的子嗣不全或者说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一旦他晏驾归天,明格就有继承大位的资格和权利。那……后果想想都可怕!夜落深吸了一大口气,才稳住了情绪,刚想让落羽继续说下去,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坐在右手边的妻子白羽紧紧的握住了。
夫妻连心,神魂一体。看来自己想到的,妻子也想到了。手掌不由得反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