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场成功的寿宴,对李纨感兴趣的人家不止自家两家了,其中身份最高的便是廉亲王府。如今廉亲王是当今圣人的哥哥,性子最是自由散漫,现在礼部当差,虽说身份高贵,但没有实权。廉亲王三十好几才有了一个独苗苗儿子,但碍于王妃的宠爱,性子比廉亲王更加散漫,还多了几分fēng_liú的毛病,在府中虽无通房侍妾,可在外面却有着fēng_liú的名声流传。廉亲王世子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可因为他的名声,进展的不算顺利:奔着世子妃名头而来的人家,女儿教养不够好;真正好闺女的人家又疼惜女儿,怕自家姑娘嫁错郎。
“王爷,你是没看见,那李家姑娘真是可人疼。摸样人品都是不用说的,手也巧,如今看来,管家的手段也是极好的。”一想起李纨,廉王妃便是一脸的满意。
“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的闺女?他们家出自金陵李家,家里的姑娘貌似一直名声不错。不说别的,他们家老夫人都是个贤名远播的,要不怎么在寡居的情况下培养个国子监祭酒出来。既然是他们家的闺女,那自然不会差。”男人的想法总和女人不大相同,男人更看重家世、势力同声名,而女人看重才貌、手段。
听到廉亲王也同意自己的看法,王妃简直是笑开了花:“那李家的姑娘还有这样一说?怪不得这般好,让人爱的。梅家大少奶奶便是这李二姑娘的嫡亲姐姐,嫁进梅家才这么几年,便给梅家添上了一子一女,看来也是个好生养的。”
廉王妃自来挑剔,不然世子都十七了,亲事还没得个影子。廉亲王对着王妃说:“你既然这般喜欢,何不讨来做我们家媳妇。难得你有一个看上眼的姑娘。”
王妃犹豫了片刻:“那姑娘还没满十四,同我们家励儿比起来,会不会太小了些。李家看起来是怪疼爱她的,恐怕会多留几年,最少会等到他们家姑娘及笄。”
王爷笑了:“没满十四,虚岁也十四了,便是及笄,也等不了多久。你之前挑挑拣拣等了这些年,如今有了人选,还等不了这些时间?李家人疼姑娘,姑娘本身也小,就算急着娶回来,也可以不急着圆房呀。”
“妾身不是想着励儿大了,巴望着有个媳妇回来,能收收他的心思。”王妃思及自己心爱的儿子,又开始担忧了:“咱们儿子一贯心高气傲,那李二姑娘会不会身份上低了点?他家老爷才是个国子监祭酒,品级也不够高。”
“无知妇人!”廉亲王虽是这样说,但语气依旧和缓:“皇后娘娘的五皇子娶得也是个小官人家的姑娘。我们励儿再怎么金贵,也金贵不过皇子吧。你又当国子监祭酒是什么?那可不是一般的小官,说成是天下学子的老师都不为过。你在这边挑剔着人家姑娘,人家愿不愿意把女儿嫁到咱们家都不知道呢。”
“唉!”王妃叹了口气:“咱们家励儿本来是极好的,怎么就传出个这样的名声呢?”
提到这些,廉亲王也脸色一暗:“我们知道咱们儿子是个好的就行。儿子他自有成算,只是我们这些当父母的委屈了他。”
不仅是亲王府,贾家大房此刻也在议论着李家二姑娘李纨。邢氏替贾赦脱去外面的大衣裳,一脸赞叹的说:“真不愧是先头姐姐的亲眷,李家姐儿真真是极好的。妾身这么大的人了,有弟妹帮忙,管起家来还是顾头不顾尾,李家姑娘才十几岁的小人儿,竟是能操持起那么大一场寿宴。”
提起亡妻,贾赦也不免有几分怅然:“那姑娘据说是宫里娘娘都赞过的,端得是个四角俱全。也只有你先头姐姐家能养出这般好的闺女吧!”
邢氏看了看贾赦的脸色,见他只是怀念,没有不快的表情,但依旧小心翼翼的说:“咱们家瑚哥儿也到年纪了,也是该说亲事了。老爷你可有什么打算?”
贾赦原先被人称之为废物点心,虽经历了丧妻之痛,变得灵醒了几分,但本质上还是个不管事的。涉及到内宅只是,他更是不懂,更看不出邢氏的顾虑,只是大手一挥:“你如今即是瑚哥儿的母亲,你自然要替他操持,如若是弄得不好,我拿你是问。”
邢氏委屈了,她还没有给贾瑚张罗亲事就被贾赦说了一顿,要是真张罗了,怕不是那么好办,于是说:“妾身才嫁到京城来没多少时间。既没认识几个人,又没个好友故交,哪里去给瑚哥儿张罗亲事。老太太身份贵重,想必认识不少好人家,让她老人家操持岂不便宜?”
老太太?贾赦正准备说好,但一想到二弟家珠哥儿也是说亲事的年纪,又想到老太太一贯的偏心,又犹豫了,只好同邢氏说:“你既然认了先头太太这门亲,就不妨把以前的亲友走动起来,他们认识那么多人,总会有好人家的。”
“妾身真是糊涂了!”邢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果真是灯下黑。之前还说着李家姐儿的呢,这不是个正好的人选吗?她即同咱们家是亲戚,又同瑚哥儿是亲梅竹马,感情自是一般人不能比的,如果能成一家子,那可是天赐的姻缘。”
听着邢氏的话,贾赦觉得也不错,只是想起自己儿子一贯有主意,贾赦也没说死:“你同李家来往着就不错。既然是给瑚哥儿说亲事,多少也要问问瑚哥儿的意见。”
邢氏笑了:“谁家孩子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问孩子的道理。还好瑚哥儿是哥儿,若是个姐儿,恐怕会被老爷羞坏了。”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