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抱崇华凝进后院,旁边房顶忽然有人出声:“你们……怪不得前几次见你,老觉得你怪怪的!”
张长生闻声看去,姜洛宓抱着水桶,美艳的丹凤眼满是嗔怒,她哗啦一声把水桶颠覆,用内力将周围的火瞬间扑灭,来到他身边。
“快别说了,你赶紧把她送进院子,别告诉别人是我救的她。”
“怎么,敢做不敢当是吧,人家都为你受伤了,连个交代都没有,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姜洛宓正在气头上,话赶话拿话激他,张长生撇撇嘴:
“这女孩身上有奇症,被锁在深闺都没怎么见过人,被一个大男人大剌剌抱着出去,她的名声不好听,你是女人,就说你救火时,碰到正在灭火的三姑娘昏倒了,他们见你是女流,不会怀疑什么。”
“我凭什么帮你?”
姜洛宓噘着嘴,一幅不情不愿的样子,张长生啧舌瘪嘴:“你这杀人魔头怎么那么墨迹啊,别再等了。”
“哎……你别送给我,我不接。”
姜洛宓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不接,真把昏迷的人放到他手上,她反而抱得更紧了,张长生刚把人脱手,顺势跳上旁边的院墙离开。
“快来人啊?”
以姜洛宓的力气,用一根手指头都能举起崇华凝,但是她在坊间的人设是个柔情似水的香茶西施,怎么说也不能那么大力气。
只好故意踉跄着扶起她,把崇华凝从巷子里扶到戏院门前。
“哎呀,三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那么烫啊!”
使女招呼着另外两个杂役丫头,把崇华凝接过去,崇班主看到妹妹这个样子,赶紧接过来摸着她的额头。
“敢问茶娘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妹妹伤成这样!”
姜洛宓冥思苦想,把张长生给他想的理由,一通添油加醋说出来:
“我刚才在救火的时候,看到你家的猫从墙洞跑出来了,她为了找猫从墙头跳了下来,刚好落到一堆瓦片上扎了手,火势大她吸了浓烟就昏倒了,幸亏我去得早,要不然只会更严重。”
“原来如此,崇某先在此谢过,我妹妹有旧疾,我得赶紧找大夫过来悄悄,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失陪了。”
崇武斌把妹妹放进后院儿后,赶紧让小厮驾着马车,朝医馆的方向赶过去。
这场野火好似从炼狱涌出的红莲业火,烧了整整一个下午还没灭,哪怕木头已经碳化成渣,也还在熊熊燃烧。
众人打水向废墟泼过去,水遇火激荡出蒸腾白烟,没有丝毫熄灭的苗头。
奇怪的事情还在后头,这铺子的火好似被隔离了,怎么烧都只在敛尸庄的一亩三分田,从来没有过界烧到其他房子,连火星子都没有飘走一粒!
周围邻居见此情此景,哪还敢打水救火,纷纷围着废墟议论纷纷,嘀咕着傻十四的庄子烧得可真邪乎,八成是惹到什么不干净的邪祟了。
张长生盯着面前烧的如同齑粉的瓦片,冷眼目视,低头不言,他看到门板上的年画始终不燃,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搞他。
怎么,抢不过香火,就想烧我庄子。
张长生嘿嘿傻乐,众人都笑他是庄子被烧受刺激了,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暗地使绊子的神仙,摊上大事了。
殡葬司,陶原田听着吏卒回话。
“十四号敛尸庄,这走水也太稀奇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目前尚不知道缘由,但是小的听杂役报告,周围的街坊邻居说,那火似乎只烧敛尸庄,那么大的火,居然没牵连成片,这确实很邪乎,说是那傻十四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怪道是国之将亡,必有……陶原田赶紧闭紧嘴巴,此话在心里知道就行了,要说出来全家老小一起陪葬,他索性问问其他的情况:
“十四号敛尸庄,就是敛尸匠张长生的庄子吧,他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什么大伤。”
“人倒是活蹦乱跳的,走水的时候他刚好不在家,也就躲过一劫,不过他全身家当都在铺子里,房子烧了受的刺激不小,一直在嘿嘿傻乐。”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孩子还算幸运,要真是被火烧死了,那还真是天公不美,我经常听掌薄念叨他的好,你们跟他交情还算不错吧。”
“大人,几个弟兄一起喝酒吃肉罢了。”
“这倒是好事儿,你们在殡葬司这样晦气的衙司做事,虽然是要严肃一点,但总绷着脸子也不是办法,能一起聚聚排解排解。这倒也是美事,只是当差要认真,万不能喝酒延误了。”
陶原田这些话,把手底下的吏卒说得感激涕零,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哪敢劳烦大人上心,他不知道陶大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好说话的脾性了。
“是是是,小的谨遵大人教诲,大人,小人斗胆再跟您说个情况,那张长生的庄子被烧成废墟,马上就过年了,正是天寒的时候,他的庄子住不成了,恐怕……”
“这样吧,过年这些天先住在殡葬司,等十六吃了元宵,再找人把他的庄子重新盖起来。”
陶原田把这件事拍板钉钉后,也就确定下来,京城三十六间敛尸庄是按照天罡命数来布局的,从开国来已经延续数百年,不可能轻易裁撤,塌了毁了,在原址上重新盖是正常。
不正常的,是他对张长生的态度!
张长生现在成了殡葬司人人都知道大名的人,这可是天下少有的顶级孤煞命格,陶原田愿意帮他,还让他暂时落脚殡葬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