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孝子之王抬头看见张长生来了,鼻涕眼泪全出来了,哎呀我的娘啊,哎呀我的姥爷啊!
“十四哥来了!”
丧夫队看见张长生来了总算松了口气,把这丧气棺材抬完了,才能回家休息。
张长生哼了一声,仔细瞅着这棺木,鬼气森森横陈灵堂,哪怕二十个壮汉一起用力,竟岿然不动。
张长生跑了那么多丧事场子,也遇到过这样的邪门情况,老人说是尸体有冤屈或心愿未了,张长生所谓的镇压,就是运功提气,将丹田的武力外放同时催发文道才气,之后自然就没事了,棺材也就顺理成章抬起来了。
但是今日有点例外,张长生计划着用新的方法试试,他开窍接续仙缘成为坐堂仙,仙家法门里就有跟脏东西打交道的法子,他正好练练手。
张长生闭起眼眸,眉心灵台渐渐开启,在漆黑如墨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些虚虚浮浮,棺材盖上,坐了什么东西。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鸹森林奔,家雀扑蛾奔房檐,五爪的金龙归北海,千年王八回沙滩……”
张长生看着棺材盖上的东西,念出请神词。
他感应到全身关窍穴位微微冒热气,那邪门东西居然被他吸住,要抓他。
张长生神色一冷,武运功力,文运才气,吼呵吼叫:
“呵!汝胆大甚狂!”
一声怒吼,那邪门东西被吓住,当即停在原地。
“万灵通感,汝听敕令,冤仇有主,勿害无辜。”
坐堂仙通常是出马弟子“请”仙家上身,用词都是恭恭敬敬不敢稍有无礼,把位置摆地很低,到了张长生这里却成了“汝听敕令”……到底是性格原因。
张长生语毕,渐开眼眸,视线里那虚浮模糊全无踪影,他冲管事的要了一碗凉水掺黄米,泼在棺材盖上,静静等待。
看热闹的人乌泱泱好奇傻十四这又是什么新功夫,伸长脖子想看看他泼的米到底是什么回事。
在此期间,张长生瞅了眼灵堂诸人,趴在地上的“影帝”是儿子,一旁眼泪沉沉的妹妹,林外照应的憨厚人是姑爷。
冬天一到,早晨的天那叫一个冷,一盏茶功夫不到,棺材盖上的黄米汤已经冰冻起来,冰块的形状说什么都像一个字,众人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戒。
哎呦,怎么出了个字,这“戒”是什么意思,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议论开,都稀奇得很,唯有一个人头角冒汗脸色发虚,那就是“哭丧影帝”大孝子。
张长生都看在眼里,他面上一乐,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咔咔咔!”
棺材里嘎吱作响,好像有人在里面用指甲挠棺盖。
哎呀,诈尸了!无数胆子不大的看客吓晕过去!
影帝孝子,妹妹,姑爷三个人也都被骇得不敢近前,影帝本来想跑,却腿脚发麻摊在地上,张长生知道是他,早就暗中点了他的麻穴。
“大娘说想出来找找东西。”
张长生提了一嘴,看棺材钉都落了,赶紧把阴阳铲撬进棺材盖的缝隙。
“大娘,您多担待,给您起棺材了。”
张长生嘴里说着担待,手上的力气可没少用,稍微用力一撬,这棺材盖就被啪嗒起开。
大白天,棺材里的遗体居然支起身子,手颤巍巍指着影帝孝子:“我戒指呢?”
哎呀!看热闹的人又吓晕一大片。
影帝大孝子想走就是走不动,吓得朝后踉跄一屁股跪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拇指上的金戒指,下跪磕头痛哭:“娘啊!是儿鬼迷心窍了啊!实在是手里不宽裕,正好瞅见您的金扳指,寻思着反正您都入土了也用不着了,不如让我派上用场……我猪油糊了眼!您大人有大量!我再也不敢偷拿了!您别来索我的命,您安息吧!”
影帝大孝子早就被这白日邪事吓得shī_jìn,稀的稠的齐齐溜处出裤裆,看热闹的人全都一脸鄙夷看着孝子,怎么还能唱这出戏?张长生在旁边偷着乐。
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大娘这儿子的确是个“孝顺”孩子,成天说着我有了钱给你买这买那,我可是最疼你的孩子,可口头孝顺有啥用,光是嘴上亲,就是没见真孝顺他娘什么东西。
该成家立业的年纪,成天招猫逗狗,也没个正经讨生活的营生,还喜欢赌俩小钱,靠着吃妹妹家的东西,妹妹这里呢,他妹夫是个当铺的掌柜,挺憨厚的小伙子,家里爷娘没得早,一个女婿胜亲儿,把黄大娘当亲娘养着。
黄大娘过世正是忙碌的时候,姑爷人诚实,里里外外办事极妥帖,当自己亲娘似的,全心全力。
可是,影帝孝子戳着妹夫的鼻子,说他薄葬娘了,咱娘这丧事得办得有面子,得风光体面。别用普通的木头,咱得买最好的金丝楠木棺材,还不能小,咱娘喜欢睡大床棺。最好厚一点,咱娘怕吵。多放点纸扎楼阁和奴仆,这样娘下去万事不用操劳。乐器队也得最有名的,让娘走的时候高兴高兴。反正咱家可不能做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丧事是老人最后的体面,不能怕花钱。
谁怕花钱啊?影帝孝子都没赚过钱,他有钱弄好的?他搞牌面的钱,都是妹夫出的?
妹妹也是个拎不清的猪脑子,还说些稀里糊涂的话,说大哥的话是正理儿,娘辛苦大半辈子就死一次,得体体面面……
这是什么混账话,嗷,谁还能死两次?
妹夫人实诚,即便觉得这银子花得闹心,但好歹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