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野兔白又白,竖着耳朵蹦起来,一跑一跳真可爱,光是萝卜不吃菜。”
徐朗念完严时番的“惊世名作”,久久不能回神。
你要说它是诗吧,的确,每行七个字,一共四行,押韵歇脚,读起来还有股韵律,但你说它是诗,越想越感觉胡闹,还白又白……还蹦起来,徐朗心想,究竟有多深的马屁功夫,才有勇气把这小儿顺口溜夸成七言绝句。
“徐朗兄,我看你良久不言,一定是被我的文采震惊了对吧?”
你有个屁的文采,这叫诗,南门桥下唱鼠来宝的老乞丐,个个都是大文豪。
徐朗瞅着诗都觉得丢脸,说出去简直败坏太学逼格,严时番可不觉得丢人,还挺骄傲:
“徐朗兄,如何,你看我写这诗,献给圣真人,一定会让他喜笑颜开,这新鲜的诗圣真人怎么说也不会觉得咱们敷衍。”
“行了行了,时番兄,你这个七言绝句,还是……咱这可是新的佳篇名作,我们得自己开诗会的时候欣赏,可不能轻易许人。”
徐朗怎么敢把这首诗递给圣真人,惹得龙颜大怒,那掉脑袋的可就是他俩了,不行,他得想个辙儿,把这事儿给圆过去。
“哎,要不我们去拜拜猫兄,找猫兄商量商量,说不定它能给咱们出个什么好主意呢。”
严时番挠着后脑勺点点头:
“好啊,我正好也想请它再搓一顿。”
张长生拿起茶壶就着嘴喝,在旁边把这俩人说的全听在耳朵里了,别说还真挺有意思的,等等,这俩人不就是去年请狸花猫吃饭的那对仁兄!
事儿就是这么想起来的,他本来已经把狸花猫给忘了,一遇见这俩活宝,啥都想起来了。
说起来自从他去年用解惑开蒙锏给它传授了唐诗宋词后,就再也没注意到它,年都过完了也没听街坊邻居说有神猫善写诗,也没说被什么歹人给毒死了。
张长生眼神撇了撇这俩活宝,他们在戏院门口的卤肉摊子买了一只烤鸭,想拿给狸花猫吃。
“猫兄担待,你把这只烤鸭吃了,可得跟给我好好写个赋,我要给圣真人贺寿,是兄弟就别让我难看。”
徐朗也跟着恭维上了,拱手行礼蹲在地上说话。
张长生看了好一会儿,可真稀奇啊,这两个人虽说出身于高官勋贵之家,倒也没养得盛气凌人,哪怕是一只猫,都能做到不轻视不侮辱,有里有面,彬彬有礼,从身上荡漾着难得一见的君子遗风。
他正感慨这两男一猫和谐相处,狸花猫吃完饭蹲在地上,噗嗤喷黄汤,它尿完还抖了几下屁股。
啧啧,张长生拿起旁边的砖头,手腕蓄满力气,嗖一声砸向这狸花猫的屁股,打得它龇牙咧嘴,喵呜乱叫,连肉垫里的爪子都支棱出来,可是看到张长生来了,马上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别的人它不知道,这人的能耐可大着呢。
严时番和徐朗本来正高兴神猫赐诗,写了还不到一半,这猫却被人砸了一砖头。
“这,仁兄为何砸它!”
徐朗问向张长生。
张长生冷冷看着狸花猫,面色有点愠怒:
“砸它都是轻的,我真想一脚踢死它。”
狸花猫耷拉着脑袋,跑到附近的水坑旁边,用尾巴蘸了点水,在墙壁上写写画画。
严时番和徐朗大眼瞪小眼,啊,这,原来没尿也能作诗,白闻那么大的猫尿味儿了。
张长生说完,又恶狠狠看了它一眼,给这狸花猫吓得背上的毛都竖起来了,他就是让这畜生记住,以后别糟蹋他给的本领。
虽说唐诗宋词那都是文化瑰宝,儒雅篇章,可张长生也并不觉得有多重要,他生气的唯一一个原因,是他教的本领被糟蹋了,竟然敢用屎尿屁写唐诗,你活腻味了吧。
比他养的鹦鹉还要损呢,他也教了鹦鹉很长一段时间秦汉文赋了,还是只会甘霖娘,王八蛋之类的骂人脏话。
张长生这一砖头,可把狸花猫给砸安生了,夹着尾巴趴地上。
一旁的徐朗和严时番把他训猫看得清清楚楚,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大能耐之人。
“三清真人哟,兄台你可真是好本事啊,徐朗兄你看,竟然能跟动物交流……”
严时番像个小迷弟般狂吹一通彩虹屁,一旁的徐朗抱拳行礼:
“敢问兄台您姓甚名谁,竟然也知道此神猫有作诗才能,你是如何与畜类交流?”
“小名不足挂齿,我也是偶然知道,略知豢兽术而已,您过奖了。”
张长生心想以后跟他们毫无交集,也没必要告诉他们真名,随意敷衍了几句,正想告辞没想到被先下手为强。
“好啊,身有奇功,态度谦逊,我要跟你拜把子。”
张长生心说咱们第一次见面,就跟我称兄道弟的,这谁家小可爱那么不设防,他正想事儿呢,严时番从腰间翻找一阵,手臂蹭一下杵到身前,一袋银子放进他掌心。
“遇见就是缘,这是我给的见面礼,拿着吧。”
嘿,张长生搞不懂了,这严时番都快把他搞蒙圈了。
“不是,我们认识吗,你为什么给我银子?”
他本想把银子给返回去,严时番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把钱包给推了回去:“我看你穿的普通,平常应该也不怎么富裕,既然你有这么大本事,我就觉得你这样的能耐人不该受苦,这点钱也不多,可以让你过得好一点。”
“你就收下吧。”
大端朝世道混乱,朝官党派林立,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