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越城,秦阮昕甚至都没去主帐中,她知道这一仗打了胜仗,主帐之中巴不得有些夸赞言辞,她不想要那些积极的情绪影响了她的思考,直至夜深时刻,她才等到了楚君亦过来找她。
她知道自己的心思,楚君亦一向都琢磨得很透。这不,他才刚进了她的帐篷,便走到她身前坐下,问道:“阮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秦阮昕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心中虽然有疑惑,可是当着那么些军头的面不能明说,所以,她便只好等着,前方的战事商榷完毕,两人独处时才好商量。
她冥了冥神,说道:“我不能断定,所以我还在翊云宫的消息。”说着,她又顿了顿,抬起头看向楚君亦,接着道。“阿楚,今日是你在前方领兵,你给我说说战况,玳军相对的战力可低于你的估计。”
“你们攻打禹城,玳军回援得很快,我们围攻时,玳军已经呈现退势,前方对战的兵数不算多,但玳军骁勇,拿下的兵马数只能中庸而断。”
秦阮昕听着楚君亦的话,眉头已经颦得越发得紧,她还没有说话,帐外已经有了声响,是云岩的声音。
秦阮昕急急将他迎了进来,还没等云岩开口,便已经先行问道:“消息怎么说?”
云岩的脸色极为不好,点头说道:“主子猜得没错,隐蔽的山道上自数十里开外就有了兵马相过的痕迹,还有先前那些禹城逃难的百姓,与在附近几城的难民数也对不上。翊云宫的人已经传了消息去玳皇城和其他几重要关卡,消息应该几日便到。”
楚君亦听着云岩说话,眉头已经越发地皱紧了起来。只到他话音落罢,他也终于明白了秦阮昕的意思。
他心中一惊,说道:“所以。你是发现今日禹城后援和前方作战相加的兵马之数对不上是吗?”
秦阮昕点点头,道:“这几日玳烁的身影一直没有见着,我便已经起了疑心,今日副统领也不过是远远见着,并不确切。玳烁一向亲兵亲战,这一仗更是关键,他竟然却不在前营处。”
秦阮昕说着,眼眸之中也起了几分凛然,她看了一眼楚君亦,才接着说道:“更何况。我想你也记得,三年前,玳烁夺取皇位的时候。就是用的声东击西的招。”
“主子的猜测,跟翊云宫的消息也对得上,属下觉得,恐怕玳皇确实已经不在军中了,而玳军的人数怕也没有二十万之多。”云岩听着。也点头说道。“但玳皇隐瞒得很好,若不是今日楚军从禹城下手,两边围攻,也不会看出玳军其中亏欠的兵马。”
楚君亦听着两人的话,眉头已经越发颦得紧了起来,心中的担忧也已经流离在眼眸之中。
秦阮昕缓了缓神色。她知道楚君亦心中的担忧。
她也同样十分紧张,玳烁不在前方军营之中,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要带着其他兵马走另一条道攻打楚国。楚国的兵马大部分都被引到越城来,他便趁此机会要直捣黄龙。
“司马的后援还未来的时候,我见过玳烁领兵一次,那一次我可以肯定是他。他应该是在那之后才悄然离开的。所以时间还不算太久。再者,其他几城的消息都还没过来。玳烁的行动应也没这么快。阿楚,我们调兵遣将防御玳烁。还来得及。”秦阮昕沉声说道,这个时候最不能的就是自乱阵脚。
云岩也接道:“翊云宫那边都已经吩咐下去了,不管玳烁的兵马从哪一路进攻,翊云宫都会查探来的。”
楚君亦看着秦阮昕点点头,她总是这样,在第一时间便会提前做好一切准备,不让事态更严重。他知道一切事不宜迟,便道:“没有多少时间了,阮儿,你跟我领兵五万先行回援。禹城这边,我会让杨宇率兵,司马辅佐,玳军兵马都不过是虚数,禹城这一仗便能速战速决。皇城那边才是危急。”
“嗯。”秦阮昕点头应道。楚君亦再不作停留,抬脚便出了军帐,速速去下达命令。
云岩也正要退下,秦阮昕迟疑了一下,却叫住了他。
她走到书桌旁,执起桌上的墨笔,只小沾了些墨水,将纸铺好,寥寥写上几笔。待墨水干后,才将其叠好,藏入信封之中,交给了云岩。
“云岩,你将这个交给一个腿脚麻利些的弟兄,若是玳烁率兵攻打楚国的消息传来,便让他立刻想办法交给黎国将军顾骋。”
“顾骋?”云岩颦眉重复了一声,他只记得主子和顾骋之间可没有什么好交情,这会子却又……
秦阮昕点点头,只道:“别的无需多想,只管这么做便是,这一仗能不能赢,顾骋也许是重要的一招。”说罢,她想了想,又接着道。“还有,不止是玳楚两国,雪瑶、黎国、大野的消息,我都需要。”
玳烁的棋已经下乱了整个天下棋盘,她不能只看到一角之上,想保住楚国,要准备的实在太多了。
云岩听着秦阮昕的吩咐,噤了声,带着书信快步退了下去。
秦阮昕再不犹豫,几下利索地收拾好随身的东西,这几日,真是一日都禁不得歇。
第二日,楚君亦秦阮昕几人便带着五万轻骑迅速地往北方向赶去,亦风亦雨也是一路同行。
五万轻骑虽然不是小数目,但是行军却都很快。四处的消息也是一路上相继紧促而来。玳楚境内都尚还相安无事,其他几国,大野、黎国都没有什么动静,只雪瑶国里的探子回报,北匈奴犯乱,已经领兵近了雪瑶边境。
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