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休的出现,给在场所有人都带来了无与伦比的震撼。
如果是先前的石鳞可以算作暴君,那么他在所有学生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始终揣摩不透的神魔。
长久以来,东明大学上到老师领导,下至普通学生,每一个人虽然都在极力回避,但心里却都明白一个事实。
那就是这所学校,其实一直都笼罩在某个人的阴影当中。
而这个人就是穆休。
普通学生倒还好些,因为层级不够接触的少,只是偶尔隐约能听到一些传闻。
但是此刻在场的全都是学生干部,这一群人中,对穆休的了解就要深刻许多。
强势不可怕,霸道也不可怕,最可怕的,其实是那种永远捉摸不透又无处不在的阴森忐忑。
这种感觉,正是穆休在位期间,在每一个人心里所种下的恐怖种子。
此时,当所有人都认为已经彻底摆脱了他的阴影,并随之准备瓜分权利蛋糕的时候,这个东明大学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掌控者,却是没有丝毫痕迹的强势回归了。
此时此刻,他的每一句话都好像一柄重锤,狠狠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豆大的汗珠从台上台下许多人的额头上滑落,带着点点心虚,直没入绝望的深渊。
“闫处长,今天这场闹剧是不是该结束了?”浑身散发出一股俾睨天下的气势,在稍稍发泄了一通之后,穆休转头一脸淡漠的望向闫一志。
“这……这个……”闫一志心下踌躇,口中讷讷。
虽然他情绪也同样十分的紧张,但相对于社会经验稀少的学生,倒还显得比较沉稳。
此时他心里正激烈的矛盾。
一方面心虚气短,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底气不足,
而另一方面,却不甘心再次回到之前的局面,继续去忍气吞声。
要知道,穆休做学生会主席这几年,是他工作中最不顺心,也最憋气窝火的一段时间。
一个堂堂学校中层领导,学生处处长,却要被自己的直管学生压住一头。
这种感觉不仅让他在学校里面抬不起头,更是沦为整个教育圈子的一个笑柄。
心中悲愤难平,土地爷还有三分火气。
终于,在穆休那充满冷意的目光逼视下,闫一志心里的不甘占据了上峰,不顾一切的开口咆哮起来:“穆休,你,你放肆!是谁给了你权利敢这样跟我说话的?”
穆休闻言一愣,眼神中转瞬便露出一丝淡淡的惊奇。
他是真没想到闫一志会在这个时候爆发,进而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跟你说话么,闫——处——长?”故意拉着长音,穆休冷笑着说道。
而闫一志听到这样的语气,心里便陡然间又是一突。
没办法,穆休在东明积威已深,所以就算打定了主意反抗,但还是抵不住心中的害怕情绪。
不过既然已经开头,就没有道理无疾而终。
此时就算再转变态度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闫一志强行支撑住颤抖的双腿,再次把心一横,咬紧牙关狠声的说道:“穆休,你已经不是东明大学的学生,你……你现在没资格再在这里作威作福。”
之前,在女生宿舍那场案件之后,穆休被叫回总部接受调查,对外宣称的理由就是个人原因退学。
所以才有了学生会主席的空缺,也才有了今天这场状况不断的选举。
“谁说我退学了?”穆休冷冷的反问,随后又转头看向台下同学,貌似解释的自语起来:“不过就是请了个长假而已,这种事情闫处长你不会不清楚吧?”
“请假?”闫一志闻言顿时惊诧,不自觉的失口说出,同时眼中也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骇然神情。
他之前可是亲自办理的穆休退学手续,并且还跟分管的副校长做了详尽汇报。
这时候见到穆休瞪眼说瞎话,心里一股莫名的疑惑便不禁油然而生。
见闫一志呆楞了当场,穆休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眼中爆射凶光。
而其他人见他如此心里就更加的忐忑起来,联想到今日之后很可能遭受的报复,脸色也全都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并不难懂。
若是今天让穆休重新掌握学生会,那么在座这些人难免就要被其逐一的打压,且不说干部职务能不能保住,甚至就连正常毕业都很可能无法达到。
穆休整人的手段,在整个东明大学那都是出了名的。
于是有人就开始在脑中思考了起来,怀着跟闫一志同样的心态,准备孤注一掷的拼死一搏。
反正已然都到了这步田地,与其等穆休慢慢的秋后算账,还不如大家团结起来,没准还能拼杀出一线的生机。
“穆休,你既然说是请假,那为什么当初还要办理退学手续?”台底下,一个学生会干部突然间大声吼道。
这人先前就是在学生处工作,所以对当时的事情比较了解。
穆休办理退学的时候,他正好是其中某个环节的经办人。
“对,你既然办了退学,就等于自动放弃了学生会主席的职务,哪怕现在又重新加入学籍,那也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再不是学生会干部成员了。”又一个人出声嚷道,但语气中却明显带着一丝气弱。
而有了这两个人的带头,其他学生便也纷纷全都鼓噪了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会议室中便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声讨,场面登时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