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柔虽然奉命去抓药,心中却是存了几分疑惑的,那个來历不明的爹爹,怎么能信得过,尤其是这么多的药材,每一味都是剧毒无比的,这些东西能给南宫圣岩吃吗?
回到那家小院,慕容仁心地给她一个手帕,嘱咐她煎药的时候戴上,不许脱下來。
柳烟柔满怀着疑惑,这纱巾制成的手帕上,有很浓重的药味,戴着它,熏得脑仁都疼,可是慕容仁心一再的强调,她只好免为其难。
按照慕容仁心的吩咐,煎药完毕之后,药锅子要打碎,不能在用了,而药渣子,则要深埋到土里。
那哪里是一碗药啊,那简直就是要人命的鸩毒,柳烟柔捧着那碗药,手都有些抖,她虽明白有以毒攻毒之说,只是其中深入的学问,她便一窍不通了。
捧着药碗,柳烟柔哆哆嗦嗦來到病床前,”爹爹,药太热了,要不我先尝一口吧,否则烫着他就不好了。“说着便要伸头喝药。
“不许喝!”慕容仁心一把夺过药碗,“你是要找死不成!抓药时难道沒听说这些药皆是剧毒之物,这也就是沒有一个大夫敢开出此药方的原因,一毫一厘的差错,都是致命的,正因为如此,这件事才非你办不可,不能假手于人,你向來仔细,又有分寸,孤王才把放心,拿过來吧,再不给他喝,就來不及了。”
柳烟柔看了一眼已经昏睡的南宫圣岩,心中默念着,南宫,你要撑下去,事到如今,我只能赌一把了,你给我撑住,知道吗,你一定要撑住!
眼看着这碗剧毒之物一点点的灌了进去,柳烟柔整个心都揪起來了,连呼吸也停止了一般,脸色发白,浑身发冷。
整碗浓浓的汤汁全都喝下,本來在昏睡中的南宫圣岩,忽然剧烈的抽搐起來,口中呜咽之声不绝,看起來难受极了。
“南宫,南宫,你怎么了!”柳烟柔好想靠近他,只是他挣扎的厉害,又踢又蹬的,根本无法靠近。
慕容仁心按着柳烟柔的手,“稍安勿躁,解毒的过程就是这么难受的,如今,要是不难受,才不对呢,一旦毒素全都被清除,他便能恢复如常了,你先出去吧,在这儿也只是误事而已。”
柳烟柔甩开他的手,“我不能走,爹爹,你不能赶我走,这样的日子,我一刻也受不了,但让我不在他的身边,我也一刻受不了。”
“唉,烟柔,你知道他是怎么中毒的吗?”慕容仁心长吁短叹的,试图引开一下她的注意力,否则她这样紧张下去,病倒的便是她自己了。
“该不会也是爹爹下的毒吧!”柳烟柔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的,他却非要來捣乱,心中一时不忿,冲口而出。
“哼哼,你呀,还真是和你娘一个脾气,他要是孤王害的,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孤王猜想,一定是另外一个熟悉此种毒药的人,以他作为试解药的人,才会日积月累的,中毒深至如此地步。”慕容仁心倒一点儿也不以为杵,柳烟柔得此点拨,当下心头更加悲凉。
那时候也是她一厢情愿而已,她以为,慕容南锦失踪了那么多日子,是因为他在为自己试毒,以身试毒,却不曾把他的失踪,与南宫圣岩的失踪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要这么傻,他怎么可以这么傻,为了一个还不知道心思的女人,把自己害成这个样子,事后却绝口不提,即使是死,他也不准备让那个女人知道,他到底做出了怎样的牺牲吗。
南宫圣岩依然在床上疼的打滚,**之声不绝于耳,忽的,他伸过脑袋來,哇的吐出一大口黑血,然后晕了过去。
柳烟柔脸上泪痕未干,眼见此情此景,惊惧莫名,“啊”的一声便晕了过去。
“青木,你现在就去请大夫來,会针灸的大夫,你家主子的毒已经差不多好了,只是还有些余毒需要逼出,方才你的内力已经给了他太多,沒有能力助他了,老夫还要保护众人安全,所以还是请个大夫來吧,快去快回。”
青木领命而去,柳烟柔被安置在旁边的桌子旁,慕容仁心估计很快,慕容南锦便要找來了,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不知道那些小辈们要如何对付他了。更不知道,对于这个情敌,慕容南锦又想如何对待了。
“还不速速现身,更待何时!”树影斑驳,慕容仁心大喝一声,便有人应声进來了。
“皇叔在上,南锦在此有礼了。”慕容南锦跪倒在地,“皇兄说孩儿们还有个皇叔,我本來还不相信,沒想到居然真的是这样,本王并不知道皇叔为何流落民间,但此刻,本王是为此人而來,奉皇兄之命,为他治毒。”
“皇侄请起,他的毒,已经好些了,孤王觉得你更想见的,是她吧。”指着柳烟柔,“她刚才吓坏了,晕了过去,你不是大夫吗,快替她看看。”
慕容南锦疑惑至极,他不是以柳烟柔为仇敌,恨不得杀她而后快吗,此刻怎么还答应了替南宫圣岩治病,真是怪哉,这个小妮子的能量,真是不可估量,化腐朽与神奇也并非不可可能了。只是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实在令人好奇。
柳烟柔的脉相虚弱,疲累过度,又兼惊惧,确实需要好好调养。
“皇叔,我出去抓药,烟柔需要好好调养,她身子太弱了。”说着慕容南锦便要出去。
“慢着,若是她见着是你,恐怕不愿意喝药了吧,为了将功折罪,你还是把南宫圣岩彻底治好吧,她生性心软善良,说不定看在你肯改过的份儿上,会再次原谅你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