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只知道来人姓杨,是父亲最要好的兄弟,他模糊的记忆中好像见过此人一两面,因此也是在母亲得要求下唤了声杨叔叔。
当晚杨叔叔和母亲一直在屋门口说着话,直到陈风抱着妹妹睡去了杨叔叔也还没有离开。他只记得母亲边听杨叔叔说着什么边轻声抽泣着。此后的这些年陈风母子三人就一直在这个破败的土房子里安定了下来且一住就是十年。妹妹陈怡也一天天的长大了,母亲找了个洗衣坊的工作,每i一早都要去那里做工,而只有到月底才能拿到二钱银子,晚上回来后还要借着月光多纳几双草鞋好让陈风第二天一早带到南城市集上去卖,这样也能补贴一些家用,慢慢的妹妹也能开始帮母亲做草鞋了,而陈风显然像他的父亲更多一些,有些做不来这种手艺活。但他想了个好办法,每天去李伯的茶摊帮忙,本来说了要干三天给一次钱,李伯哪里肯干,坚持要求一天一给,只是迫于生计也拿不出多少。这样简单艰苦的生活因为两年前的一件小事,却悄悄对这个家庭产生了改变。
陈风手里拎着馒头高兴的往家走着,忽然远远听到自家巷子口传来了嘈杂的叫骂声和妹妹的哭声。
“你跟你哥就是小杂种。”
“对你们是有娘没爹的野种,我妈说就因为你们所以你爹才死的。”
“我听我爹说他爹是叛徒,是卖国贼。”
“对。”
“没错。”
“走开吧,我们不带你玩。”
“呜呜,你、你们胡说,我爹是将军,是大英雄……”
几个七、八岁,十几岁的孩子围城一个圈,不住的对着中间的一个小姑娘指指点点,孩子天xing单纯,所以说话总是无所顾忌,甚至于家中长辈千叮万嘱不能在外面说的话此时为了能得到伙伴们的认同感也是毫无顾忌的脱口而出。
啪!
哎呦!
陈风你敢扔石头,揍他……
看着已经被踩烂的馒头,陈风艰难的站了起来,擦了擦因为嘴唇被打破而流出的血迹,来到妹妹身旁,看着那个瘦小的坐在地上抱着双腿不停抽泣的小姑娘,陈风心中满是悲愤。
“乖,别哭了,跟哥回家,以后别往外跑了。”陈风蹲了下来,宠溺的揉了揉妹妹的头。
“哥,我、我只是、想跟他们、玩。”
“他们不想带咱们玩,以后哥陪你玩,不理他们。”
“恩。”
许是哭累的缘故,妹妹回了家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而此时的陈风正跪在母亲面前,刚刚他已经经受过了母亲得一顿责骂,由于也不是第一次跟人打架了,所以陈风知道母亲训斥听着就好,也不会产生委屈的感觉。一顿斥责过后母亲也有些激动的眼圈发红,声音也是变得哽咽了几分。
“你打架也不能把你爹打活了,这样跟人打又有什么意义。”
“娘,您不常说爹是大英雄么,我想变得像爹一样。”
这么多年遭人冷嘲热讽与白眼相对,或是像今天一样被人万般辱骂,母子三人就这么一天天坚强的活着,少年在心中终是做出了最重要的决定,种下了一颗成为强者这股信念的种子。
陈风从杂物柜里面翻出了两本书拿到母亲面前:“娘,您教我认字吧,我知道这两本应该是教人练武的书,我想自己学着练武。”
母亲秦氏看着那两本纸张已经有些泛黄的书,又是忍不住落了几滴泪。这两本确实是陈风父亲留下的,是他当年初学武艺到后来行军打仗期间做得各种笔记摘抄,如今却是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这也是当年那个雨夜陈风母子带出来的唯一一样父亲的遗物了。
“娘天天要做工,哪里有时间教你。算了,娘来想办法,不过小风你要答应娘,练武不是为了报复谁或者欺负谁,而是要用来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是,娘。”
……
回忆着这些年的境遇,陈风啃着已经有些发凉变硬的馒头,心中想要变得像母亲描述中的父亲一样高大威武的那番信念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唰唰!
几声极小的破风声伴随着不断滴落的汗水,陈风又开始了他每i饭后的功课——练武。跟着柳先生在私塾念了将近两年的书,陈风已经可以看懂这两本笔记了。其中一本是讲述马术枪术,行军作战时会用到的一些知识,而另一本则是讲述用剑用刀等短兵器近身相搏的防身技法。虽然少年极为刻苦认真的学习,但毕竟无人指导只能自己摸索,有些模样的架势下面却总让人感觉缺了些什么。母亲和妹妹也坐在门边借着月光纳着草鞋,秦氏看着眼前随着年纪不断增长变得越来越懂事的儿子,再对比上他那与年纪很不协调的身体,她心中的伤痛之情不但没有减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慢慢增加着。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面对自己的儿女总是会觉得做的还不够多不够好。
又是一i平凡的午后,陈风像往常一样赶到柳先生家,看着前面叽叽喳喳各种聊天的同学,他无奈的自嘲一笑,因为父亲的事,这里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他们偶尔瞥向陈风的目光之中都带着淡淡的嘲讽之se。
“喂,陈风,放学了你带我去城外挖野菜,上次你挖回来给我的那些菜真好吃。”
长长的睫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微斜的刘海,利落的马尾,配上一张稚嫩但好看的脸庞,一名少女就这么站在陈风面前冲着他有如发号命令一般说着。显然那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