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听起来很耳熟。”林初墨露出认真回想的神色。
“我认为你已经结缔了某种仪式。”迪娜碧蓝的眼睛毫无掩饰地看着他,“否则你早就死了,你的伙伴呢?丢了吗?还是死了?”
林初墨神情茫然,“我倒是很想知道我有没有伙伴,可……我不记得了。”
“不想说就算了。”
迪娜显得很随意,并从水象鼻子上捏了一把,不少乳白色的液体渗出来,被她均匀又快速地抹到男人伤患处。
“喂喂喂……这是什么啊?”林初墨瞪大了眼睛。
“如你所见,鼻涕。”迪娜撇嘴,神情不屑。
在她看来,身为骑士还遮遮掩掩,嫌弃自己伙伴,这种人不值得怜悯。
“……”
林初墨显然看出了这一点,他苦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醒来的时候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忘记了似乎很重要的人……也许不是人,总之,我躺在沙滩上大半天,就是那个铂金色头发的女人把我捡到,然后带回去的。”
“你又没伤在脑袋上。”
迪娜飞快地反驳他,但心底已经相信了七八分,那种狰狞的伤痕像是被磁暴击中了。
一般最好的下场就是化为灰飞,或者留下一截焦炭,剩下的大多数都被烧坏了脑子以及内脏。
这个男人当初一定强得可怕,才能在磁暴场里活下来,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的伙伴八成也活着,多半很虚弱就是了。
林初墨无奈地摇摇头。
迪娜看着他的模样,又开口道:“水象的圣乳是最好的治愈物,就算贵族来,我也只会让克达给他们喷点稀释的圣乳水花,你身上涂抹的可是原浆!在交易市场上卖两百金币一小瓶,只有拇指这么大。”
“那完了,我欠你很多钱。”林初墨开玩笑道。
“不用,有绯海藻也差不多。”迪娜拿起砗磲,里面是一抹颗粒似的朱红,像一颗颗漂亮的鱼籽。
“这个吃了有效吗?”林初墨抬手想去摸,被迪娜拍开爪子。
“当然,伙伴吃或者我们吃都有效,不过长期吃才能体现出来,这么点太少了。”迪娜根本没拿他当普通人,她打心底认为林初墨也是骑士。
“好吧。”
林初墨伸手摸了摸腰腹,他已经感觉到刺痛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白色的圣乳也消失在皮肤之下,但他坐起身的时候,仍然有一股刻骨的沉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迪娜显然注意到他皱着脸的模样,“还是很痛吗?”
“对……”林初墨咬着牙关道。
迪娜伸手又从水象鼻子里捏了两把“鼻涕”出来,给他涂了一遍。
当白色的液体消失,林初墨已经能站起来活动片刻,但痛楚仍旧残留在身体之中,仿若附骨之疽。
迪娜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拍了拍水象鼻子,后者吐出来一块玉石般的白色固体。
“用了这个你肯定能痊愈,但你也会欠下我的大人情。”迪娜一脸认真地对林初墨说道,“你用吗?”
林初墨叹气,莫名觉得这位水骑士天真得可爱,“当然,我会还你人情的。”
迪娜闻言,在岸边找到一块凹进去的岩石,让水象吸了一鼻子水喷进去,林初墨注意到这水是淡淡的白色,显然混合了稀释圣浆。
迪娜把乳块捏碎融化在里面,然后单手将林初墨拎进凹槽泡起来,她不是真的单纯,只是以海上的规矩来讲,像霍其人这样的强者最重信誉,他们说出口的承诺一定会做到。
当然,不乏有实力强大的无赖,但迪娜相信自己的眼光,如果这个霍其人真的是无赖,那她也认栽。
林初墨这会已经感觉到全身都是暖洋洋的微热感,就像在温泉里泡澡,所有的疲惫痛楚都被抽了出来,一丝一缕都吸得干干净净。
他甚至能听见自己肌肉组织弥合的蠕动声,还有骨骼重建的咔咔细响,整个人仿佛摆脱了千斤重担,彻头彻尾地重新活了过来。
当林初墨从水坑中站起身时,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炸响,把水象都惊了一跳。
“这就是痊愈的你吗?”迪娜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神情,并为自己的眼光感到小小的骄傲。
“是吧……但总还有种,痒痒的感觉,就像某个地方的伤口还在结痂……”林初墨艰难地形容道。
“那一定是你的伙伴还未痊愈,如果你能找到它,我可以尝试治一治。”迪娜肯定地道。
林初墨的动作僵住,他有些恼懊地道:“可是我不记得……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关系,你有大把的时间去想。”迪娜耸肩,“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需要你帮忙了,改怎么联系你?”
“……尼德霍格。”林初墨第一次为这个名字感到有些中二的羞耻,“至于联系方式,你们这边是怎么处理的?”
迪娜默默地盯了他一会,“一般来说,骑士们都有自己的领地,我的领地就是撒德镇,我在这里休养生息,也保护这里的安全,只要王国没有发起征召,我基本都会待在领地里。当然,一些好战份子总会四处游荡,他们最喜欢用的是一种铁线螺。”
“铁线螺?”
“这种螺剪掉头尖可以吹响,声音非常尖锐细微,以骑士的听力,五百码内都能听见,同样需要铁线螺才能接收,在撒德镇里有卖,两枚金币一对。”
“……”
“如果你真的失去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