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明玫倒没觉得有必要用身份地位去跟楚怜怜说话,再说楚怜怜那样的人,大概并不是给脸色看就有用。
但程氏这般替她出头,她也不好显得不愿领情,或让人家觉得她是扶不起的阿斗。便让婆子顺着她的话意去门上回复。
那婆子据上去门上便一顿冷嘲热讽。
楚怜怜带来的两个族人和她一起当时就撒起泼来,外院护卫得了嘱咐,直接动了粗,揍了那两人一顿。
楚怜怜看硬来不行,便拍拍身上灰,起身走了。
事实证明,这女子是很小强的。下午晌明玫携程氏吃了饭歇了午,送走了程氏,这边厢楚怜怜又上门来了。这次她携同那老伯爷,规规矩矩执了郑伯府的贴,带了四色礼盒,探望霍侯爷来了。
两家虽然来往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来往。这无论如何也不好打出去了。
楚怜怜一见霍侯夫人的面就一通跪地大哭,哭得霍侯夫人皱眉无法。人家又不是她家的姨娘,她又不能拿人家如何。只好拿话安慰,同意楚怜怜说的,给楚家人作个证,承认是亲戚来着,把楚家人放出来先。
这一通哭闹,把郑伯爷心都哭碎了,自己都快流下泪来的样子。见霍侯夫人允了,竟亲自上前去了楚怜怜扶起来,拍抚着安慰,让霍侯夫人看得目瞪口呆。
然后楚怜怜提出要与明玫单独谈话。
郑伯爷忙怜爱地道:“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你这么哭法是想要我的命不成?”说完才想起这是霍府,不由自己作主。便看着霍侯夫人气虚浅浅,面带不善道:“霍侯夫人不会不允吧?”那样子,若是霍侯夫人不准,他便不活了似的。
这郑伯爷年纪一大把了,善于装死。就因为楚怜怜生了儿子,这老头儿一高兴,几番寻死觅活硬逼着自家长子,郑伯府世子爷替楚家两个儿子谋了职呢。
如今若在霍府也玩一场寻死记可就大家难看了。霍侯夫人没有多说就允了。
花厅坐下,楚怜怜就款款福了一礼,道:“妾身父兄如今还关押着,说是怕串供,探访都不让,求世子夫人发发善心,放了妾身父兄出来吧。”
其实说是怕串供,她还不是有法子见到,有法子知道了事情的详情么。
明玫笑:“我家太太刚才不是答应替楚家人说话了吗?再说楚姨娘其实求错了人吧。你父兄为什么被押着能不能放出来,你得去衙门打听才行吧。我一内宅儿妇人,可不懂这些个。”
“世子夫人少装蒜,”楚怜怜怒道,“你便是瞧不起我,也得把我让进府来单独听我说话不是吗?可见我自有我的办法。郑伯爷虽然不大管事儿,可也不是管不了事儿,我两个兄长的职位还不都是郑伯爷说句话的事儿。”
他逼迫自家儿子,当然是说句话的事儿。明玫笑道:“楚姨娘说的是。那你让郑伯爷出面不就是了,何必跟我说这些?”
“哼,你当我没说吗?问了一圈儿人,那京兆尹只说案情重大。我倒不知道,便是你侯府进了贼,和我楚家有什么关系?”
那该死的三千两银子,一会儿说是有内贼里应外合偷的吧,那侯府差点致人命的贼子也和你家有关喽。一会儿说是既不是贼,那定是明抢的,不然不过一个姨娘的娘家,这么多人上门做什么。一会儿又说是拿了侯府什么把柄在敲诈吧。
几种指摘,楚家人自然什么也不肯认,只能说是给的。可人家不信啊,说天下哪有白给的道理,我们也有人去了侯府,怎么没给我们些。然后便将楚家人关于小黑屋里没人答理了。
“楚姨娘有疑问,应该去京兆尹问吧?”
“妾身自然是问过的。既然是侯府世子爷报的案,才把我父兄拉扯进去的,还请世子夫人帮着消案才成。至于那三千两银子,也要给出个合理的说法,要不然,我是不依的。”
“我家里进了贼,自然是要报案的。如今贼子没逮着,相关疑犯自然是不放的。楚姨娘,你既来见我,就说些有用的吧。”来回扯皮,有什么意思。
“怀孕,我妹妹怀孕了。”楚怜怜道,“可我妹妹如何怀孕的呢?难道就她该死,那让她怀孕之人呢?我父兄顾念妹妹名声,不肯说出侯府的龌龊丑事儿。可若是我父兄有什么闪失,或因此失了官,我楚怜怜定宣扬得全天下都知道,霍侯府世子爷与他老爹的姨娘有染,不,是强`奸,对,就是强`奸!事情败露后,便欲除去楚家人以遮掩。我就不信,天下悠悠之口你侯府都能堵上。”
说着得意地笑起来。
明玫问道:“还有呢?”
楚怜怜见明玫远没有她激动,略略迟疑了一下,随即就笑道:“世子夫人不会不明白我说的意思吧?如果我楚家出事儿,至少得赔上你家的世子爷。你家太太未必在意,但世子夫人不会不在意吧?”
“所以你想怎样呢?”
“不过是想让说好的事儿兑现罢了。三千两银子京兆尹那里怕是拿不出来了,还得世子夫人补偿一下才行。另外金刀卫的事儿,想必还得世子操些心。”
胃口还是不小啊。
明玫笑起来:“你编的故事很低俗。可是楚姨娘,你知道你妹妹本人是怎么说的吗?你知道你妹妹的贴身丫头沉香是怎么说的吗?你知道你妹妹跟他生孩子的那男人现在在哪儿吗?所以怀孕实情,霍家是有的,过程很详实,连细节都有,证人自然有许多,你觉得霍家会任由你胡说不成?”
楚怜怜一惊,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