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水库边儿,红砖房内。
地痞男用力拽了拽,发现我抓着包不松手,他立即皱眉问道“怎么了兄弟,咱们不是说好价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一把抽回来包,笑着说“别急啊大哥!我想在看一眼货。”
“你刚才不是看过了?还看什么?你们干收古董的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是看过了,东西应该没问题,就是我想在确认一眼。”
“草,你真墨迹!看吧看吧!”
得到了应允,我当下调高手电筒亮度,看的更仔细。
这个银的玉壶春瓶子,属于那种开门老的东西。很多专家都说什么包浆温润,文饰特征等,在我认为都是扯淡,专家知道的特征难道造假高手们会不知道?
我看一件东西,往往远远看一眼就能感觉到这东西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神韵”,它老就是老,新就是新,老货身上自带的那种神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过眼上万件老东西就能感受到。
没问题看来真的是我多疑了。
等等不对劲儿啊!
突然!我注意到银瓶子身上“慈寿永宁”那四个字有问题!
脑海中想到了一种可能,我赶忙举起来瓶子,侧着灯光去看。
“狗日的好险!差点就在阴沟里翻了船!这他妈是几个人合伙埋的大地雷啊!”
我不动声色,将瓶子放回原处,随后马上说“兄弟,东西我确认了没问题,就是这价格我觉得有点高,二十万出不出?”
随即我被人直接轰了出来。
地痞们,要是没钱咱就别出来装老板!多看看就行了!”
看我出来,李阳着急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没谈拢?”
我将他的钱还给他,摇头道“我刚才突然意识到,咱们这个价拿下来基本上赚不到多少利润,别着,耐心等下一件东西吧。”
李阳哦了一声,脸上笑着说那行吧。
我看着他,心中暗想“你他妈的不去横店当个演员,真是浪费人才,联手这几个大名本地的村民地痞做了局,真要把人往死里坑!”
这种局行里就叫“埋地雷”,我之所以差点上当,一来是他们这伙
人演技太逼真,二来是因为那瓶子做的太好了,差一点就让我打了眼!或者我觉得叫埋水雷更合适,我们这些来看货的才是鱼,鱼要是触碰到了水雷,那是要被炸死的。
里捞上来的瓶子不是新的,它本身是辽代晚期的素胎银瓶!这种瓶子在内蒙一带能看到不少!都是以前住蒙古包的牧民们装温奶用的!
价格嘛,顶破天儿,四万块钱一个!
这一来一回,差价就大了去了!
所以,“慈寿永宁”文字,是在这个老瓶子的基础上被人后刻上去的!刻字的人对宋代书法有一定研究,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我不是一般人啊。
这东西最大的破绽在于,“宁”字的丁那一竖,大概有不到一厘米长度的刀口没有化尽!如果是真的老刻字,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刀痕尽化到看不出来了。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啊兄弟?”
“哦,我去办点事儿,马上回来!”
发动皮卡,小萱疑惑问我怎么不买了?
我小声说“别多问了,咱们赶紧走。”
大名水库出了宋代文物有可能是真事儿,但肯定不是在我眼前这段水域!包括旗袍女在内,其他那些想来捡漏的古董商会不会踩到地雷,那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肯定不会说出来!因为我深知挡了别人财路的严重性。
开车跑了十多分钟,看身后没有尾巴跟上来,我这才松了口气。
“云峰,东西有问题?”小萱好奇问。
我点头。
小萱又狐疑问“可咱们是亲眼看着那东西出水的啊。”
“呵呵,”我开着车笑道“他们提前把东西丢到了水库里,等我们收古董的人到齐后在当面捞出来,这样一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打消了我们这些人的防备心,就是我有点纳闷了,这个局谁是背后的主谋。”
小萱马上说“会不会是那个李阳?我早就感觉这个人有问题,咱们不认识他,他凭什么一路上好心的给咋们带路?”
我皱眉道“不是李阳参与了,但我感觉他不是主谋。”
我有种感觉,可能我刚到邯郸那天就被某人认出来了,然后这个人派李阳故意接近我,最终把我引到了这里。
“现在的人都太坏了,”小萱靠在副驾上问“这半夜三更的,咱们人生地不熟,要去哪里?”
我还在回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便说“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然后在做打算吧。”
“小心车!”
我一脚急刹,然后迅速往左打方向!
这辆老皮卡硬生生在路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漂移,最后才堪堪停下。
开的近光灯没注意到,马路中间突然横着停了辆红色的大货车,差几米就撞了上去,车子停稳后,我和小萱都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只见从大货车上迅速下来几个手拿钢管儿的壮汉,我脸色一变,立即挂档想倒车跑,不料通过反光镜看到退路被另一辆货车挡住了。
“砰的一声!”
对方一钢管砸在了我的皮卡玻璃上,随后冷着脸说了句听不清的话,意思好像是让下车。
小萱此刻已经把刀藏在手里了。
我深呼吸一口对小萱讲“待着,你先别出去。”
开门下车,我立即举起双手,笑道“哥们,有事儿好商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