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秘书微微颔首,在台历上记下了这一事项,顿了顿,常梅芳嘀咕道:“本省的丑闻在隔壁省报道,刘羽也是出于无奈吧,以高速公路那帮人的能量,省乃至市的宣传部都应被做了工作,刘羽应该是提前思考到了……不过,要让隔壁省愿意报道,似乎不太简单吧?”
齐建华眉头以非常微弱的弧度抖了抖,是的,齐建华此刻也在想这个问题,中南省报道中州省的丑闻,在某些角度上来说,中南省还是比较乐意这么干的——贬低他人抬高自己,这种手段在官场也是存在的,只不过在省与省之间,被淡化和扩大化,不容易直观的看出来。
但人家乐意,未必就意味着会这么干,若没有相关利益,本省的报道就够忙活,没必要盯着旁省的丑闻不放——除非,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而且来头必然不会太轻!
这么一想,齐建华越发觉得掌控不住刘羽了,这让他不太舒服——从什么时候起,小家伙已经暗中结交了齐家以外的人?
莫言青看到这份报道时,虽然依旧不动声se的喝着茶,伺候他多年的秘书周武德还是从莫市长微微下垂的眼皮,这一微弱的变化里读出了莫市长的心情——此刻的莫市长,很吃惊!
“莫市长,似乎,不需要咱们出面。”周武德小心的试探道。
莫言青放下茶杯,盯着茶杯底一撮舒展开的茶叶,沉默好半晌后才慢腾腾的发话:“面,咱们还是要出,既然盖子没有捂住,那么露出头的人就该倒霉了,我们站出来处理某些露出头的人,还是有必要……只是,人情没卖到。”
周武德听后,犹豫一阵方始压低了声音:“据说,省纪检委和市纪检委同时找上了刘羽。”
莫言青眉头挑了挑,嘴角勾了勾:“嗯,我知道了。”
周武德站直了身子,露出一丝淡笑,看来又多了一个该倒霉的人。
曾局长手里拎着这份报道时,吃惊之余渐渐镇定下来,尤其是跟省里的领导通过电话之后,更加镇定了。
“居然捅到隔壁省了!”曾局长逐字逐句的再度看了一遍新闻,深深叹口气,语气里满满都是惋惜“这个刘羽,背后除了齐家,似乎还有人——可惜了,就这么曝了光。”
卫成今早中规中矩的上班,来之后便是翻翻今天的报纸,没有发现“高速公路”四个字,他越发的安心:“看来是没事了,事态已经平息下来。”
然而,这个时候,小唐却脸se凝重的拎着一份报纸来了。
当看到这篇报道,卫成眼前一黑,脸se陡然苍白如同擦**的纸,失声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跑到中南省的晚报上?”
小唐不动声se的退了出去,在看到这篇报道时,他也跟着心一揪,如此大的丑闻,作为直接上管单位,小唐知道,一旦追究起来,他们路管局少不了要挨子弹,只是卫局长能否挺过来,他实在没底!
卫成失神了足足三秒钟,眼巴巴的望着《风首高速公路延期收费长达一年》的报道,在一阵心惊肉跳之后,随即又淡定下来,不屑的撇撇嘴“刘羽啊刘羽,就算你捅到了隔壁省,就以为能把我掰下来?你太天真了!”
通常来讲,出了事,有干部受到处理是必然。但,必然二字是对没有背景的干部而言,有背景的,往往都有特权!卫成早已有了准备,他下面好几个副局长,把其中最不长眼的副局长推出去,那便问题不大。
卫成一颗心安定下来,放下报纸,噙着淡笑给自己的老上司,交通局局长拨了电话。
“曾局长,咱们高速公路被曝光了!”卫成故作急道,他心里镇定得很,曾局长背后站着一尊大能呢,压根都不需要担心。
然而,让卫成嘴角的淡笑渐渐僵硬的是,曾局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以公事公办的语气,沉沉的发话:“卫局长,我刚开完一个党组会议,组织会找你谈话,你做好心理准备。”
卫成顿时大脑短路,能主持党组会议的,除了曾局长没别人!难道是曾局长要丢车保帅?而且,直到他打电话过去,曾局长才说有这回事,这说明什么?说明姓曾的在有意避开他!
卫成瞳孔无限放大,心里那份长久以来的安然轰然坍塌,仿佛在山崖巅,踩塌了一块石头,让他坠入无底深渊!他的心脏都剧烈抽搐起来,好半会后他才有一线jing神,强自镇定,艰难的笑道:“曾局长,我可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您能看着我被组织问话么?”
“嗯,这是组织决定的,你好好配合。”曾局长吸了口烟,声音里没有感情。
“我替你干过许多事,没功劳也有苦劳!”卫成心底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嗯,我记得。”曾局长声音依旧平稳。
“那你救救我!我求你了!”卫成真的慌了,哀求的语气道。
曾局长面无表情的吸了口烟,语重心长道:“卫成啊,不是我不救你,是你犯的错太大,居然动了高速公路的注意!省里的领导打电话我了,表示对路管局很不满意。”其实这句话表示出两层含义。
第一,卫成,这次的事你背了吧;第二,不是我不救你,是省里的人丢话了。
卫成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但反应过来后,露出吃惊之se,失声道:“曾局长?你什么意思?高速公路不是你叫我盖住的吗?为什么是我一个人的错?”
“卫局长,请你端正态度!”曾局长甩掉烟,眼里划过厉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