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道吏道士,阴神同样是可以随之前往,在对方的鬼市中逗留观摩。
因为从第二轮开始,道士们会施展法术,将第二轮中部分场景投影到外界,以供外界人员监督。
若不如此,其他地域的巡查司,如白巢,便不得不担心试炼所在的巡查司,会毫无底线的使手段。
此外也会有道都而来的道士,负责监督试炼,以免阴神大比选来选去,结果因为地域保护的缘故,反倒是选出了一群歪瓜裂枣,以至于那些有志于前往道都的人才被故意打压、甚至是坑害。
不得不说,阴神大比果然是道庭中开办已久的试炼,虽然只是巡查司内部的活动,但是从种种规矩方面,都是极为完善。
只可惜的是此等活动,却是暂时和余列无缘。
这一日的试炼开始,余列同样是赶到了星宿大殿。
他的阴神附体在井木犴的铜铁雕像上,冷冷的打量着堂中激动难耐的众人。
从前他是台下道儿,如今却已是台上的道长。
其自高处打量众多道吏,一眼就能将堂中道吏们的所有小动作收入眼底,且神识在场中微微一晃动,就会仿佛水波一般,将堂中的这些“小鱼小虾”们掀动,使之又惊又颤。
此种境遇变化,着实是让余列心间感慨,同时也暗藏着浓浓的羡慕,甚至是一丝不甘。
他瞥了眼头顶上,此刻白巢道师还未现身。
若非此獠的算计,以他如今的筑基阴神,不说一定能在第二轮阴神试炼中夺得头名,但至少也是能够横着走,足以搜刮得到众多的资粮。
“仅仅白巢本地的阴魂塔,就能让我步入筑基,撞见大机缘。不知那第二轮,又该有多少好处……”
余列心间惋惜着,丝丝恨意也是生出。
若是能够参加第二轮阴魂塔试炼,他就完全可以通过道庭的途径,成功脱离白巢这个是非之地。
到时候身处于道都,以他的手段,未必就没有机会去独立开府!
这撮鸟,着实可恨!
不过余列心间的恨意刚一生出,他就立刻的将之掐灭,阴神目光也是低垂到地面。
因为星宿殿堂中瞬间漆黑,一股庞大的威压升腾而起,凶厉的叫声传来:
“龙门开,登颍州!诸子诸儿,但随吾行!”
满地的道吏,纷纷啪啪的盘坐而下,口中呼声:“诺!”
那威压正是白巢道师释放的,第二轮试炼,此獠同样会现身观摩,且因为会和其他巡查司碰头,它还会亲身的阴神遁去,以免白巢上下失了体统。
嗡嗡嗡的,一股股龙气升腾而起,在星宿殿堂上空形成了一道门户,古朴模糊,似蛇虫盘踞而成。
大大小小的阴神,顿时鱼贯而入,没入门中。
余列耐着性子,在堂中等待数息,当发觉龙气门户咯咯响动,气机剧震,一道庞大的虚影也挤入其中后,他方才抬起了眼神,神识扫视四周。
此时龙气平复,星宿殿堂中只剩下道吏们的肉身孤坐,被龙气保护,个个魂魄都已然是神游外地。
但是四周雕像上,却还是有一个又一个道士阴神在,它们并没有全部随着离去。
有道士讶然出声:
“咦!余兄弟也在。”
“余道友虽然不能前去参赛,但也能观摩观摩,长长见识啊。哈哈,怎的也留守在了巢中?”
“既不能参与,又何必前去,徒增妄念罢了。”
余列搪塞了数句,就朝着堂中道士们一一告罪,说要返回石屋修行。
不过他的阴神离去后,没有走多远,其四下看了看,就忽地转了个方向,往某一地走去。
余列的目标正是关押龙船道师所在的监牢。
今日虽然有不少道士都懒得去观摩试炼,但因为有桂叶落和雀生虎两人参赛,那奎木狼是定然会去的。
此獠不在白巢中,正好方便余列再去监牢里,和龙船道师串联一番。
毕竟在动手之前,他先和龙船道师通通气,能方便两人到时候打配合。况且多听听龙船道师的意见,也方便他将谋划做的更加细致些,能减少错漏。
不一会儿,余列就来到了监牢跟前。
道吏们都已离去,监牢彻底的封闭,好在余列曾经在此做过工,知道铁门并无锁钥,四下无人,反倒是方便他更加轻易的溜进去。
只是再一次踏入监牢,余列一抬眼,脚步就怔住了。
因为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让他鼻子犯冲,完全超乎了他心理预料。
原本就已经被以酷刑折磨的龙船道师,它此刻不再是被囚禁着盘踞于铜柱上,而是头颅被巨大的铁锭钉在铜柱上,贯穿一目,其胸腹也被划开,呈现扇形的反卷在铜柱上。
龙船道师的脊骨、五脏六腑,就此暴露在焦灼的空气中,血淋淋、赤裸裸!
饶是余列,也是一时间的忍不住眼皮猛跳。
这一幕,让他不由的想起了家乡中炮制黄鳝的法子。
那捆绑在铁柱上的,仿佛不是一条蛟龙,而是一条被人钉头剖腹的“黄鳝”,在彻底的任人鱼肉。
唯一让余列庆幸的是,龙船道师受此酷刑,其五脏六腑都焦灼发黑,但是却还在隐隐的颤动,似死未死,并非真个死去。
他压住心间的惊骇,当即传音过去:“龙船道师,是我,弟子余列!我来看您老人家了。”
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