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终于也轮到他余列招摇过市,高人一等了!
余列面带矜持的骑跨着猛虎,慢悠悠的往丹房走去。
他的身后是乌压压的黑袍道童,个个凶神恶煞。两旁还打着恭迎上任的大牌子,每走一段距离,就扰一段街道。
声音喧哗,招摇无比。
不过并没有人敢当着余列一伙人的面,跳出来指责他们扰民。
因为在黑水镇中,晋升上位,获得了堂主职位,本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是值得堂口中人大肆操办一场的。
上次余列返回镇子时,只是因为他孤身一人,没有人手,在更正了道箓品级之后,他自己也是很低调,才没有出现庆贺行街的活动。
如今萝卜头等人返回,无须他吩咐,自然是立刻就给他补上了。
街上,看见这一幕的人们,眼中都只是流露出羡慕之色,其再是嫉妒,也只敢在心里面的骂骂咧咧几句话。
余列跨虎行街,一边走着,也是一边和萝卜头几人交谈。
他顿时也知道,毒口道童为什么会来衙门前接自己出狱了。
原来当他和佘双白打死了方老,自己又赢得了药方堂的职位,还得到了丹徒的首肯后,无须佘双白说出去,这个消息就迅速的席卷各个驻点。
就连余列被丹徒派遣回镇子中送信,然后又进了衙门的事情,也是进入了炮制堂众人的耳朵中。
前者是余列交代过的,而后者,则是道童们自行挖出来的。
只不过道童们并不清楚,余列坐牢是在拿好处,都以为余列是因为算计了方家父子二人,还当场弄死了方吴目,遭受了丹徒的处罚。
不过做个牢而已,对于毒口众人来说,不仅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反而是一件与有荣焉的光彩事。
特别是方家父子二人的腌臜事,早已经败露在所有人的耳中。
因此余列的这一次行街游走,还招来了不少凑热闹的人,他们也是簇拥着余列招摇过市,欢呼不已!
乌央乌央一群人,等走过后,连带着衙门街道前的摊贩生意,都变得不好,摊贩们随即也跟着队伍往前走。
仅仅剩下零零散散的人,或站或坐,够着脑袋瞅离去队伍。
其中有个瘦瘦高高的黑皮道童,拢着袖子,站在墙角,试探出声:
“咱们,跟上?”
黑瘦道童的身旁还有几人,当中为首的,是一个身姿窈窕,但是脸色却木然的女道。
女道没有穿着镇子中的制式道袍,而是穿了一身精致的丝锦道袍,面色微白。
街道上行人稀少,有风刮过,吹动得女道腰间的铜牌晃荡。此人身份赫然也不算低,是个中位道童。
朴杏站在空空的街道上,她望着已经离去的人群,以及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的余列,目中有一股羞愤之色勃发。
但是她怔怔的望着余列的背影,眼睛中却又被无力感充斥起来。
朴杏低下头,看着自己遍布伤痕的双手,手指都有些颤抖。
她不甘心咬牙:“原来不开眼的狗,真是我自己么?”
当初在炮制堂中,朴杏毫发无伤的苏醒后,就开始怀疑是有认识的人劫掠了她。
但是当药方堂驻点的消息又传开,得知余列晋升为了上位,她依旧是感到难以置信,甚至是荒谬。
可亲自走了一趟药方堂后,朴杏不得不承认,传闻就是事实,还确定余列就是一声不吭打晕了她的上位道童。
不过当时的朴杏,还没有认命。
余列能够在大点兵当中晋升为上位,那么她朴杏,也能!
可是小半年过去……朴杏在山下鏖战许久,矜矜业业,但别说是晋升为上位道童了,因为激进的缘故,她还负伤多次,伤到了元气。
如今的朴杏依旧只是中位,甚至连铜筋铁骨之变都还没有彻底的消化完毕,耽搁了。
复杂的情绪在胸口中激荡,朴杏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她身旁的一个女道童连忙走上前,递上手帕。
“不用!”
朴杏直接用手揩了一下嘴角,将血丝擦拭在身上,粗糙的手指刺刺的划过光洁锦袍。
她的脸上露出狠色:
“上位道童,药方堂堂主,你余列可以,我朴杏,未必就真的不行!”
朴杏一声不吭,背离余列等人,走去。
而旁边的墙角处,单道童缩头缩脑的靠在墙上,他瞅着朴杏的这一幕,暗暗摇头。
“何必呢,不就是人多,才没看见你吗?伱自个凑上去不就行了。也是你自个非要过来,还特意换了身衣服的啊。”
单道童在心里嘀咕着,他的眼珠子又转动,暗道:
“余哥儿现在可是上位堂主了,此等靠山,不靠白不靠!你不去,待会儿我自己去。”
单道童开始盘算着,等下自己该如何的溜进丹房当中,去给余列送个上任贺礼。
………………
另外一边。
余列带着一众人等,在丹房前下了虎,又领着人往药方堂走出。
在他的身后,还有足足三十四口人,无一不是毒口道童,其中有下山后回镇子的,有年纪大了,压根就没有下山的,后者很少。
一边走着,余列也是和胡老商量起着事情。
他打算一口气的,将整个毒口道童,都搬到药方堂当中。至于不想去药方堂,想在毒口中混个小头头当的,也随对方去。
胡老和萝卜头几人听见这个消息,虽然早就在几人的预料中,但是几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