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薰殿去的路上,路过一处长廊,皇后便朝着芙沅使了个眼色。芙沅心领神会,瞧着四下无人便将食盒轻轻开启,又从袖中取出锦囊,便见芙沅指尖银针轻舞,一一探入盒中的食物,随即查验了片刻后,便朝着皇后轻然摇了摇头。
收起银针,盖好食盒,芙沅神色无异地跟着皇后朝前行:“皇后娘娘,您怀疑太后她……”
皇后款款朝前行去:“谨慎些总归是没错的……暗中吩咐下去,日后送到皇上跟前的食膳一并都要验过才行……”
“是……”芙沅轻声应着。
空气中飘来皇后清清淡淡却冰冷的话语:“让明氏一族置万劫不复之地?有本宫在,便是妄想……”
南薰殿中,谨德悄然行入御书房,沉声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但见皇上执了朱红御笔,眼睛只瞧着奏折,头也不抬。
皇后示意芙沅将食盒搁下,见她和谨德退出大殿,皇后这才走到皇上身后替他轻揉着双肩:“皇上朝政繁忙,可也该顾惜龙体才是……”
楚珩沐搁下朱红御笔,靠在椅背上,闭目小憩,随即抬手握住皇后的纤纤素手:“皇后贴心,朕甚欣慰……”
皇后轻不可察的挪动几步,移开手道:“臣妾带了些点心来,皇上用些再批阅折子吧……”
楚珩沐从椅上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正好朕也有些饿了……”
“臣妾来侍奉皇上用膳……”皇后盈盈浅笑着打开食盒,楚珩沐的笑意便冷在了脸上,他搁下筷子,看向皇后那张明媚美艳的脸:“你是来做说客的?”
皇后神色无惊,轻然一笑道:“皇上只管用膳,臣妾什么也不会说……”
“哦?”楚珩沐颇有兴致地挑挑眉:“你就不怕被太后责备……”
皇后浅笑落座:“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可臣妾却谨记,后宫不得干政……”
“朕不会怪你,你倒是说来听听……”楚珩沐眼中含笑,唇角却紧抿。
只见皇后落座,烟眉轻蹙:“左不过是太后疼惜王爷,王爷才从昌周归来,太后自是不愿王爷再去漠城。臣妾虽知太后疼惜王爷,却更知事关重大,皇上这般定夺,自有皇上的道理,臣妾虽不懂什么大道理,可身为皇后,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臣妾还是知晓的……”
楚珩沐唇角笑意甚浓:“太后那里若是问责起来,皇后又该如何?”
皇后面色一怔,随即垂首道:“想必太后不会为难臣妾,国事为重,太后即便再疼爱王爷,却也不能挡着王爷为国尽忠,为皇上辟疆拓土……”
楚珩沐不再言说,便用起了点心。
盛夏已至,皇后端坐于南薰殿中,只觉汗珠密密渗出……
而此时的琴月轩中,璃容华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良贵人移步本主这琴月轩,未知有何指教?”
璃容华看向屿筝,见她笑意盛盛,不免心生怨憎。
“姐姐何必这般气怒,总归这宫中只有你我二人最是亲密……”屿筝浅笑着,淡淡说道。
一侧的青昙没好气的斥责道:“良贵人当真是好胆量,害得我家小主失了龙嗣,竟还敢入得琴月轩来!”
屿筝朝着青昙瞥去一眼,语气冷冷:“姐姐入宫久,可这奴才们的规矩却糟的很,小主们说话,何来奴才插嘴的份儿!”
青昙气的面上通红,直厉声嚷道:“小主的位分可高过贵人!”
“哦?”屿筝远山黛轻然一挑:“本主可曾失礼?”
青昙一时语噎,即便再看不惯,良贵人却的确礼数周尽。
见青昙语噎,屿筝便冷嗤一声:“在府中本主自是不曾拿身份压过你们,姐姐位分高,做妹妹的自然礼重,何时轮到你这奴才来教训本主!”
屿筝声色俱厉的呵斥青昙,却在转而看向璃容华时换了一副笑意:“容妹妹多嘴,这奴才若是不好好管教,只怕会坏了姐姐的好名声……”
见屿筝竟搬出府中嫡女的身份来压,屿璃自是气怒不已。她示意青昙退到一侧,冷声说道:“怎么管教奴才,就不必良贵人费心了,倒该说说今日为何事前来……”
屿筝看向姐姐屿璃,笑的意味深长:“妹妹前来不过是想跟姐姐道声谢罢了……”
“道谢?”璃容华面露疑惑。
却见屿筝掩面浅笑:“说起来,此事拖得太久,妹妹本欲去谢过林姑姑,可瞧着如今已是姐姐宫里的人,自是该来谢姐姐才是!”
说着屿筝便将视线落定在一侧侍奉的林凛身上。与青昙不同,林凛到底是入宫侍奉多年,这礼面上的事自然要周尽许多,但见她唇角带笑,福礼轻道:“奴婢不知良贵人所指,还请良贵人明示……”
屿筝似是料到林凛有此一说,只不紧不慢的说道:“当日本主入宫时,幸得林姑姑救急。如今那件湖蓝色并蒂莲的织锦裙,本主还留着。”说着,屿筝看向璃容华:“那裙角的刺绣倒是十分出众,就当是姐姐送予妹妹的礼物,改日拿给皇上瞧瞧才是……”
璃容华闻听此言,略显疲惫地倚在榻上:“林凛,可有此事?”
林凛浅笑着应道:“回小主,奴婢并不知良贵人所说之事,自是不明白良贵人的意思……”
屿筝缓缓起身,扶了青兰的手道:“不明白也无妨……只怕这几日皇后是要彻查锦香殿了,姐姐大可猜猜,当年淳贵人的衣裳妹妹现下倒是收在何处……”
屿筝这番话说的意味深长,随即便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