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和蓉嫔出了沐晨楼,二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蓉嫔愤愤朝着身后的沐晨楼啐道:“每每来这里都觉得晦气!之前是淳佳那贱人,如今便是筝顺常,猎苑这么一闹,竟让皇上抱着她回来。那林台的棕熊到底是真是假?该不会是她的一番苦肉计吧……”
嘉妃缓缓摇摇头:“听闻若非皇上和王爷及时赶到,筝顺常只怕会被撕成了碎片……苦肉计?即便筝顺常有那般胆量和手段,只怕也不能算计的那般准。”
蓉嫔不满地撇撇嘴:“林台那棕熊就该索了她那贱命才是!”
嘉妃冷冷一笑,朝前行去:“你有什么可气的,该瞧瞧璃贵人那张脸成了何般模样!瞧着吧,她忍不了多久……”
蓉嫔转身,看着已经渐远的沐晨楼,唇边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却说留在沐晨楼的屿璃,在众人散去之后,缓缓来到内殿,香帐垂落的塌上,屿筝面色苍白,眉头微皱,睡得并不安稳。
芷宛抚礼请安,低声道:“给璃贵人请安。”
屿璃点点头,轻声道:“你去瞧瞧药熬的如何了?本主在这里陪着她……”
“是”……芷宛应声退出。她知道璃贵人是小主的姐姐,也许此时有她陪着会更好些。
屿璃缓缓走到床榻边坐下,伸出手轻轻抚上屿筝的脸,屿璃冷笑一声:“每每看到你这张脸,就会让我想起江素问。”屿璃的手从屿筝的脸上轻轻抚摸了半晌之后,忽而落在了屿筝的颈上,随即缓缓用力。
被强烈的窒息感惊醒,屿筝睁开双眼时惊觉被屿璃扼着脖颈,便握住屿璃的手腕挣扎起来。然而落在脖颈处的力道却逐渐加重。就在屿筝快要踹不上气的一瞬,屿璃忽然松开了手,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冷魅笑道:“你醒了……”
屿筝在床榻上起身,抚摸着脖颈厉咳几声,才用沉冷的目光看向屿璃道:“你想杀我?”屿璃依旧笑意浅然:“不过是给妹妹你一个小小的惩罚罢了……”屿筝沉默地看向她,但听得屿璃继续说道:“本主真是小看了你,这狐媚的功夫倒是厉害的很。可妹妹若觉得这样便能独占了皇上的心……”
屿璃还未说完,却听得一阵沉冷的笑,屿璃讶异地看向床榻上的屿筝,随即脸上愠起薄怒:“有什么可笑?”
屿筝敛了笑意,低咳了几声才道:“不过是笑姐姐多心罢了……我无意争夺皇上的宠爱,也请姐姐不必如此嫉恨我。但如若姐姐执意如此,也莫怪屿筝不尊。从前我敬你,是在意尚存的姊妹之情,可日后,我亦有自己想要之物,虽与皇上无半点关联,但若有谁敢阻拦,我绝不手下留情!”
屿璃怔怔看着床榻上目光冷然的女子,到底是什么?竟然让屿筝变得如此冷鸷。
恃宠而骄?这段时日,林凛将邀月轩的事滴水不漏的禀来,故而屿璃知道,她这妹妹得宠也并非一两日,若说恃宠而骄,也不必待到此时。可这一次,她的眼神竟让屿璃也有了些许退避。
屿璃正不知该如何掩饰自己的失态,却听得脚步轻响,芷宛端着熬好的汤药入得屋来。屿筝看见芷宛入内,便冷冰冰地吩咐道:“芷宛,璃贵人也守了多时,想必累得很,你掌了灯送她回去……”
屿璃看向她,狠狠回绝:“不必!既然妹妹无碍,便好生休养,过几日再去陪皇上狩猎时,指不定会遇到些什么。只愿那时,妹妹能有今日这般的好运气才是!”说罢,屿璃甩袖离去。屿筝则半倚轻声道:“恭送璃贵人……”送走了璃贵人,芷宛端着药碗走上前来:“小主脸色怎的这般难看?”
“无事……”屿筝缓了神色应道,待芷宛服侍着她将药喝下,屿筝复又问道:“可知道在林台救我的那个侍卫现下如何了?”芷宛拿起锦帕替屿筝拭去唇边药渍,轻声道:“皇上已命太医前去医治,并说他周护小主有功,要重赏呢!”
“伤的可重?”屿筝急声问道。
芷宛安慰的笑道:“不打紧,臂上的伤口虽是深了些,可简太医说了,未伤及筋骨,并不碍事……”
“那便好……”屿筝叹道,这才缓缓躺了下来。
芷宛替她盖了锦被低声道:“小主受了惊,还是好生歇着吧……”
话语一落,芷宛却低声惊叫起来:“小主!”手指触碰在了屿筝的颈上,屿筝下意识地拦下,她知道那里必定还留着被屿璃扼颈的痕迹。
屿筝将领口收紧,沉声对着芷宛道:“你什么都没瞧见,知道吗?”
芷宛怔怔看着屿筝,低声应道:“是……”
屿筝缓缓闭上眼,从前在白府,屿璃也不过是给自己些许难堪,如今她倒是真心想索了自己的性命。在这危险重重宫闱里,想到自己要面对的一切,屿筝也只觉得十分沉重。
却说离开沐晨楼的皇上和皇后,在顺德行宫的怡湖边缓缓踱步。见皇上许久不说话,明落兰开口道:“皇上有心事?”
楚珩沐停下脚步,朝着明落兰伸出手来,明落兰略一犹疑,便浅笑着将手放入楚珩沐的掌中。但听得楚珩沐柔声道:“明相在朝前为朕分忧,又有你掌管后宫,朕才能安心……”说着他抬手轻轻抚摸着明落兰发髻上垂落的金钗流苏:“有你做朕的皇后,朕很欣慰,朕答应你,日后待你有了龙嗣,朕一定立他为太子……”
不料,明落兰轻笑着抽出手道:“臣妾虽身为女子,却也知道皇上耗费了多少心血。皇上的心意,臣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