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宫的西暖阁本是空着的,而现在齐王指给了江待一暂住。西暖阁是齐王宫里为数不多的精致的楼阁,是特意为留宿贵客而建。
江待一渐渐的醒了,头并不疼,只是头稍稍有些晕,昨夜醉酒本就是真假参半,在这个深不可测的王宫里,还是要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
刚一拉开床幔,宫人们就围了过来,为首的一个宫女,福了一福,道:“公子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不必了”江待一站起身,整理了下昨夜和衣而睡有些褶皱的衣裳,“梳洗,用膳,还有沐浴我一向都是自己一人来,不用人贴身伺候,都出去吧,有需要的话我会叫你们。”众宫人行了个礼,便盈盈退下。
江待一在殿里四处走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在了,便换上了刚才宫人拿来的干净衣裳。独自的洗漱完毕,开始用齐王宫的早膳。
“哟,够丰盛的呀!都是襄京的名菜,齐王够有心的了。”江待一看着一大桌子的佳肴,自言自语道,“那我也别辜负了齐王的心意,就放开了吃他一顿。”
饭还没有吃完,齐王就踏着笑声进来了,“江少将军,看来胃口不错呀!”
一抬眼看到齐王,江待一起身行礼道:“见过齐王殿下”
“免礼,坐”齐王笑着坐在他对面,平和道:“本王就是来看看你住的习不习惯,随意些。”
“多谢齐王”江待一也坐了下来,“齐王殿下的气色不错。”
齐王笑呵呵道:“你的气色也不错,看来昨夜的酒已经醒了。既然已经清醒了,不如陪本王下盘棋。”
江待一点头道:“愿意向齐王讨教一二”
“来人,准备棋盘。”齐王命道,又对江待一伸手道:“请”
两人在棋盘的两边坐定,齐王将一盒白子递给江待一,自己则是持了黑子。白子先行,江待一也没有做多余的推辞,自己就先落了子。
棋艺中暗藏兵法,江待一的棋艺是无解大师手把手交的,在谷里的漫漫长日里,消遣的也便只有下棋了。
排兵布阵,调兵遣将,两人你来我往,下了几个时辰却也难分高下,齐王皱眉盯着棋盘良久,终于摊开手放下棋子,道:“又是和棋了,这已经是第几盘了?没想到要赢你一局这么难。”
江待一也放下紧绷的神经,送了口气道:“齐王仁义,不想让我输的难看。”
“哎”齐王摇头道:“我已经是尽了全力,并没有故意让你半分。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缜密,枉我大了你几十岁。”
“殿下政务缠身,自然很少有时间与人下棋,而我则是闲人一个,天天下棋来打发时间。”
齐王笑道:“今日碰到你这个对手,本王痛快。”
江待一凝视棋盘,沉吟道:“殿下若换个思路,不与我为对手,而是盟友,那这个棋盘便都是我们的,我们也如这黑白子一样,各占一半,平分天下。”
齐王不出意外的推辞道:“本王只是来下棋而已,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
江待一起身行了个礼,“齐王殿下事务繁忙,江某也不敢叨扰,在此向殿下请辞。”
齐王一皱眉,道:“少将军哪里话,本王一向欣赏像你一样的人才,就留在我宫里多住几日,就这样吧,本王先走了。”
“齐……”江待一还想再说,可齐王却只留给他一个离开的身影。
江待一伫立在空荡的宫殿,静默自语道:“还真是要软禁我,太没道义了吧。”缓缓合上眼,思考着应对之策。
齐王自从那日陪江待一下棋之后,就再没来过西暖阁,江待一几次求见也都以政务繁忙,或身子不爽推脱着不见。
“诶,我就散个步,你们这么多人跟着我干吗?这王宫守卫的这么森严,我跑不出去的。”江待一双手环胸的对着自己走哪跟哪的宫女侍卫道。
为首一个面容娇好的宫女盈盈道:“奴婢们只是来伺候公子的”
江待一冷哼一声,“十几个侍卫来侍候人,真是闻所未闻,宫女姐姐你说呢?”
宫女低眉垂眼道:“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请公子不要为难奴婢。”
“为难你?”江待一信手折下一朵已经凋零的花枝,冷冷道:“我一个被困的笼中鸟又有什么本事为难你们这些自由人呢?”
随行的众人皆是低头不语,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江待一瞥了他们一眼,丢下手中的枯花枝,踏着大步的往前走,身后的尾巴也理所当然的跟着他往前走。
幽州文府
“哥哥,待一已经十数日没有回来了,不知齐王何时肯放他回来?”文惠羽秀眉紧蹙,急切的问。
文惠楚也是叹了口气,“此事前几日我就曾向齐王提过,可是我一开口,齐王就岔开我的话,让我无从问起。我真是没想到,齐王居然会扣下妹夫,早知如此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妹夫去见齐王殿下的。”
文惠羽手里紧紧攥着淡蓝色的丝帕,冷冷道:“齐王殿下还真是英明,他定知道如今把最紧要的人控制起来才是控制了全局,现在没有什么是比待一还值钱的了。”
经这么一点拨,文惠楚的脑袋也清明起来,豁然道:“难不成齐王想以妹夫为筹码与皇上谈判?”
文惠羽扯一扯嘴角,冷笑道:“怕是不止如此,拿待一与起义军谈判岂不是更好,他们不是更在意待一吗?”
闻言,文惠楚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不拦着妹夫,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