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一边向门口走,一边悠悠道:“有些事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人只能活一次,只能活一次。”
老和尚已经离开了大殿,可是大殿上他的回音还没散,江待一呆呆的伫立在大雄宝殿上,喃喃道:“我只能活一次,一次”
有一个小和尚进老打断了他的思绪,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随我来,禅房已经备好了”。两人道了声“多谢”就随小和尚一起去了禅房。
“两位施主就是这间了,里面有干净的衣裳。”小和尚推开禅房的门,单手立掌道。说完便静静的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两个浑身湿透的人,在同一间房都有些局促,江待一率先开口道:“惠羽你先把湿衣裳换下来,别感了风寒,我转过去,不会回头的。”说着就转过身去,只留个背影给她。
文惠羽看他的背影,心里暗道,又清瘦了不少,自己换好衣服,口气难得柔和的道:“我换好了,你也快点换下湿衣服。”
江待一“哦”了一声,背对着她换好了衣裳。转过身来看到文惠羽的背影,鼓起勇气走了过,环过她的腰紧紧的拥住了她。
文惠羽微微挣扎了一下,但是江待一却更紧的抱着她,“我刚才已经见识到你武功高强,我逃不开,你想怎么样?”
良久,江待一在她的耳侧,轻柔又坚定的说道:“我爱你”。这三个字是情人夫妻间最平常不过的话,也是最令人动容,招架不住的三个字。
文惠羽后背倏地一怔,默然良久,终究还是无言以对。
江待一闭上眼,口齿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窝,引得她一阵震颤,“你是我的娘子,我对你也是夫妻之间的感觉,我不想因为一次懦弱的错过了造成一生的过错。我知道你心里有个坎跨不过去,可就像那位大师说的,我不想愚蠢的因为世俗而错失幸福。佛祖尚且以人的性别来考验真爱,若是真爱那便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挡的,或许几百年之后,这些事也会慢慢为人所接受。”
“可我从小学的礼教告诉我,你我二人有悖人伦,为世人所唾弃。”说到唾弃二字,文惠羽咬紧了贝齿,从齿缝间挤出了这两个字。
江待一扳过她的身体,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反问道:“何为礼教?何为人伦?无非也是前人定的,我们何苦为了他们定的荒谬的规矩而苦了自身。我们从不曾害人,怎么会遭人唾弃,他们又凭什么唾弃我们?”
文惠羽蹙着眉道:“你知不知道舌头与口水害死了多少女人?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节,没了名节就什么都没了。”
江待一抓起文惠羽垂在身体两侧明白如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你的名节清清白白,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没有人可以诋毁你。我不甘心,就因为我也是女子就要错失我最爱的人?凭什么?”江待一的情绪激动起来摇晃着文惠羽的身子问道。
江待一突然转身对着窗外跪了下去,三指指天朝上,起誓道:“我江待一以性命起誓,今生今世定护我娘子文惠羽周全不让她受丝毫的委屈,若违此誓他日就让我死无全死”
最后那一句死无全尸,深深的刺痛了文惠羽的心,也刺的她的灵台清明了,本来就已经被老和尚开解的心境开朗了许多,如今又听了这一番深情告白,心意又一步偏离了那把叫礼教的规尺。
空气压抑的如房外的乌云,最后随着一声“我答应你便是,赌毒咒做什么?”,雨过天晴,乌云消散。窗外的古木抽出了嫩芽,因雨水的滋润更显清脆,又是一年春。
在窗外偷看的老和尚欣慰的小声笑道:“小一以后的难关就要靠你自己了,丫头能想到找一个局外的和尚来指点你们算是聪明,但别的和尚怎么能有我这口才。”
老和尚有袖口擦掉脸上所有伪装的装扮,这张笑眯眯的脸分明是云游四方的无解大师。
无解大师见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一跃而起,不知又飞去了哪里。
花满楼里李靓翘着二郎腿,得意的吃着雨桐喂的蛋黄酥,笑吟吟道:“今天大哥大嫂一定能和好如初,我已经求了佛光寺的一位大师去帮他们解开心结。”
雨桐轻佻娥眉,问道:“哦?是那位大师?佛光寺的法师都是得道高僧,这你都请的动。”
“我刚进寺就遇见一个很面善的老和尚过来主动问我需要些什么帮助,我就说我大哥大嫂因为一些世俗的眼光弄得不和,让他帮忙开解开解。那位老和尚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还说一定能解决问题。”
“那位大师是什么法号?”
李靓眉头一皱,挠了挠头,“我忘了问了”
雨桐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这个小迷糊。不过,江公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和他娘子弄成这样?”
李靓一时语塞,胡乱扯道:“就是一些世俗和误会啦”
雨桐如何听不出她的画外音,既然她不愿意说也就不再追问了,这本来也是别人的家事。一笑置之,继续和李靓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