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岳如川起身走了过来,冲殷实道:“侄儿,你娘有过什么仇家吗?”
殷实茫然地摇摇头,忽然眼睛一亮,脱口道:“有个叫做二狗子的向我娘表露过心意,也找了媒婆去我家提过亲,都被我娘严词拒绝了,难道……”
岳如川“哦”了一声,道:“或许跟此人有关,他是何门何派?”殷实苦涩的一笑:“他只是青龙山庄的一个住户,他的父辈常年经商,也算是富裕之家,他本人曾跟人学过三招两式的庄稼把式,谈不上是武林中人,绰号二狗子。细细想起来,此人多次尾随我娘,若非我娘身负不凡的武功,怕是早已遭了他的亵渎,莫非真的是他?!”
岳如川沉吟道:“如今这事如此蹊跷,我了解大哥的为人,他绝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何况你娘对他有救命之恩,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若说有人从中作梗,除却这等无赖,还能有何人?!若是你娘有些仇家,倒可再做他想,可是——”他话锋一转,“依我看,这二狗子一直对你娘贼心不死,偏巧知道了大哥和你娘的事,便设法打探到大哥的所在,寄出了这封信,破坏了这段姻缘!”
殷实思索片刻,点点头,道:“或许便是如此。”岳如川又道:“那二狗子如今身在何处?”殷实苦苦一笑,道:“早在六年前他便死了,醉酒后跌下了十数丈高的石桥,当场无救。”岳如川哼了一声,恨恨地道:“算他走运,要不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这可谓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殷实点点头,却没说什么。岳如川眉头一扬,忽道:“对啦,我嫂子呢?”这话自然指的是殷实的母亲殷玉娘,他这话也是当面替胞兄认下了这个儿子。殷实闻言却是神色一黯,戚声道:“家母……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岳如山与岳如川二人几乎同声呼道。不单他二人,在场的众人俱是心头一震。岳如山更是神色大变,一把攥紧了殷实的胳膊,厉声道:“玉娘……她是怎么死的?!”面上肌肉抽动,虎目蓄泪。
殷实但觉父亲抓着自己胳膊的一只手犹似一道铁箍,显是心中大恸,绝非作伪,不由地心下一酸,戚声道:“两年前母亲忽然染了怪病,找了很多郎中也没诊断出病因,于去年秋忽而谢世,她至死都念念不忘她的岳郎!”筆趣庫
泪水再次喷薄而出,岳如川轻轻拍着殷实那健硕的肩头,已是泣不成声:“孩儿,为父让你们娘俩受苦了,为父对不住你们,我……”
殷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亦是泪流满面,“爹爹,这么多年来,孩儿一直在想象爹爹的模样,今日终于见到了!”话落,父子俩紧紧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在场之人无不心下大受感动,眼角也悬着泪滴。
良久良久,两人都拭去了泪水。岳如山长叹了口气,道:“实儿,明早我便随你回青龙山庄,我要拜祭一下你母亲的坟,我心里……”殷实忙道:“好的,孩儿谨遵爹爹之命!”话音甫落,突听岳如川道:“先不忙。”
岳如山霍然转头,道:“怎么?”岳如川道:“拜祭嫂夫人的坟是迟早之事,只是还有一事亟需大哥处理,本来我是要飞鸽传书告知大哥的,没想大哥自己倒来了。”紧接着,便将黄夔的十日之约述说了一遍。
岳如山听罢良久不语,面色沉重。岳如川甚是不解,道:“莫非大哥有何顾虑?”岳如山叹了口气,道:“最近我听说过黄泉山庄的事,江湖传闻这黄泉山庄庄主黄夔武功高强,庄中高手如云,实力已是不俗,他为何要约我前去姑苏太白居对付那黑袍魔尊呢?他跟黑袍魔尊到底有何恩仇?!”
岳如川道:“听他言道,他是要为武林除此一害……”岳如山不等他说完,便撇嘴一哂,道:“此事没这么简单,传闻那黑袍魔尊武功通玄,何况还有极深的玄功造诣,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黄夔要除去此人必有深意,试想天下的恶人岂知黑袍魔尊一个,那吸血鬼王就不是恶人吗?若是单单扬名立万,那除去吸血鬼王也是一样啊,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对付黑袍魔尊呢?”
岳如川闻言甚觉有理,亦是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
“那黑袍魔尊果真有那么厉害吗?”岳龙城忽然开了口,神情大是轻蔑。他自出道一来,虽是屡遭挫折,但岳如山在他心中的位置便如同天神一般,是任何人都无法与之匹敌的,况且昨日他亲眼见识了爹爹与星月堡主诸葛青山的决战,爹爹只出两掌便惊走了诸葛青山,还将此人打得呕血。江湖上虽将黑袍魔尊传得神乎其神,说此人的武功多么的不可思议,甚至匪夷所思,但他若非亲见,实难相信。在他心目中,他的父亲金麒麟已是天下无敌,若说还有人能胜过他的父亲,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年轻总是如此,初生的牛犊也是如此。筆趣庫
岳如山笑了笑,道:“那黑袍魔尊的武功虽高,总不会高过武圣人与剑尊吧,我看未必,传闻失实也是常有之事,我金麒麟何曾怕过谁?!”
岳龙城闻言更觉精神抖擞。岳如川却老于世故,沉吟道:“大哥,你若是有所顾虑,何不别去走这一遭?”岳如山微笑摇头,道:“我已经知道了此事,若不赴约,岂非让天下人耻笑?人家会说大名鼎鼎的金麒麟一听到黑袍魔尊的大名,竟吓得成了缩头乌龟。嘿嘿,不管怎样,去了也便知道了。也罢,我先去会会这个黄庄主,再去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