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笔直地立在那只怪鸟背上的黑袍魔尊,突然发出嘿嘿的冷笑声。他定定地注视着谢璧,在他眼里,谢璧已经是个死人了,看不见他的眼,但能想到他的眼睛也像是看着个死人,就像是秃鹫看着不远处的一个临死的人。
谢璧猛地握住了飞龙剑,手背上青筋暴跳,喉结上下滚动,显是他的情绪很不稳定。面对死亡的来袭,谁又能风雨不动安如山呢?
其实,谢璧并不是个很惧怕死亡的人,只是黄芸还在身旁。有时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想死却不能死,还得活着,活着却要承受强加给你的灾难而痛苦,你却又无能为力。世人只知长生不老是一种奢望,梦一样的奢望,可谁知还有一种奢望叫做生不如死。
谢璧决不能死,可他在黑袍魔尊面前,除了死亡还能有什么?还有反抗,还有拼死一争,只是这样的战争跟垂死挣扎又有什么区别。
此刻,谢璧也只能是挣扎,作最后的反抗。反抗失败,他就要堕入无尽的黑暗,而黄芸却要独自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此刻,黄芸也意识到了凶险,她毕竟是个武林高手,有这种判断气场的能力。她虽然不知这黑袍魔尊的来头,也不晓得鬼蜮奇术是哪门子歹毒的武学,有多么神奇与霸道,但他看了看谢璧的脸色,便意识到了凶险,真正的凶险。
她从没有见过谢璧如此凝重的表情,她的心砰砰跳动起来,她感觉到了这种很有韵律的跳动而愈发的不安,洞中的气氛有些沉闷,山雨欲来的沉寂与烦闷。其实,她感受到的这种节奏已并不再是跳动,而是撞击,就想要跳出胸腔似的。
“怎么,还想出手?”黑袍魔尊突然开了口,语声冷漠,带着浓浓的挑逗,结局他已了然,这语声中带着无可掩饰的得意与险恶。
“我们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黄芸大声叫道,她的语气明显的软弱了许多。这不是害怕,而是担忧,因为她的爱人也在身边。
“小姑娘,难道你还不晓得吗?”黑袍魔尊说,话声中带着微笑,只是这种微笑此际听来是那么阴险,就像是响尾蛇的尾巴演奏着清脆的乐声,这是死亡的召唤。
“我晓得什么?”黄芸反问。她为什么还要问,难道她还不知道吗?她是在拖延时间,可是此地是悬崖深谷,也就是绝地,哪里会有人来救她,拖延下去还是一死。
“本座的玄功遇到了一点障碍,需要找个清静之地好好静养,才能使鬼蜮奇术更进一步,达到更辉煌的境地。闯破这一关,本座的灵力修为便臻星尊境,到那时天下的武人绝无一人会是本座的敌手,本座就是天下无敌,就可以为所欲为!”
黑袍魔尊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看了看黄芸,突然语声变得冷漠阴森,“可是,偏偏你们在这里。若是凡夫俗子,本座也就置之不理,可他是剑神,而且本座已告诉了你们我的
筆趣庫来历,本座不可能再让你们活着离开,否则天下群雄到此,本座哪里还有命在?嘿嘿,武功?即便武尊阶的高手也不过是凡夫俗子。谢璧,你的死期到了!”
黄芸看了看魔尊脚下的那只巨大的怪鸟,忽然想起昨夜见到的洞外掠过的那片黑影,已知魔尊要修炼术法,自然要找个僻静之所,最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这里无疑是修炼功法的最佳之处,可没想到他二人也坠落此地。
黄芸无声的苦笑起来。她历尽千辛万苦,使用伎俩手段,终于走到了谢璧身边,本想与爱人在此隐姓埋名,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永不再出去,谁知到头来还是枉然。
这时,那只大怪鸟似是已承受不住黑袍魔尊的体重,往前迈开几步,呱呱的叫了几声,听得出有些烦闷的味道。与此同时,一道白光闪过,一柄冰冷的三尺青锋向着它的咽喉刺去。
谢璧已然出手。筆趣庫
眨眼间,飞龙剑便堪堪到了那怪鸟的咽喉。熟料,那怪鸟脑袋一低,尖喙在来剑上一啄。谢璧便觉一股极强的力道猛从腕际打将上来,虎口一震,长剑竟险些拿捏不住。他顺势退开几步,化解了这股力道。谁知,黑袍魔尊嘿嘿一笑:“名动江湖的剑神也不是徒有虚名,连一只扁毛畜生也都不过,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嘿嘿。”
话音甫落,黑袍魔尊身躯一晃,也未见他如何迈步跨越,定睛看时,他已到了地上,宛如一阵风掠过。紧接着,他抬手一挥,叫道:“去吧!”
那怪鸟闻声展开双翼,迈着奇异的步子,扭动着却又迅捷无比地朝着谢璧攻去。
其实,谢璧弹步后退乃是正道,化解了来力,自身并不受伤害。对于黑袍魔尊的讥讽,谢璧恍若未闻,刚站定脚跟,那怪鸟已到了近前,呼扇着翅膀,陡然间起了一股狂风,谢璧直觉胸口一窒,当即腰间一扭,滑开几步,避过了锋芒,随即长剑一摆,猱身攻上。
熟料,那只怪鸟身躯虽显笨拙,但动作却甚是机敏,跳开两步,回身向着谢璧头顶啄去,像是学过技击之术一般。
黑袍魔尊威名远播,功法自然出神入化。这大怪鸟是他的坐骑,多年来耳濡目染,如今年岁已高,已颇有灵性,怎能不懂技击之术?
顷刻间,一人一鸟斗在了一处,竟是不分轩轾。
黑袍魔尊瞥了一眼,冷冷一笑,随即转过头,再也不看,显然未将谢璧放在心上。
“小妞,跟本座走吧,过来!”伴随着黑袍魔尊的这声话语,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