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闻健和易伟良死死忍住了自己的冲动,他们如果打人了,事情就更复杂了些。
“幼宁,你还有一个二伯和姑姑,你想不想跟他们一起生活?”楼闻健问道。
“姑姑,姑姑,好。”刘幼宁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笑容,“给糖,甜。”
“哥哥、姐姐好,糖,甜,香。”刘幼宁看着易伟良笑着说道。
“看来刘广梅和她的一子一女对幼宁和善。”楼闻健说道。
“哥哥,这个哥哥。”刘幼宁微微拧着小眉头,指了指易伟良说道。
易伟良恍然大悟,笑着跟楼闻健解释了一番,他当时存了照顾刘幼宁的心思,跟刘茉琳相看,那日易柔静也去了,还给了刘幼宁糖吃。
“漂亮姐姐。”刘幼宁睁着懵懂的大眼睛说道,逗得两人一阵好笑,才多大就知道漂不漂亮了。
“伟良,我先回去了,到了县城直接去找幼宁的姑姑。”楼闻健一刻等不及道。
“楼大哥,你把我的意思跟幼宁姑姑说一下,我愿意不要抚恤金养他的。”易伟良认真道。
“好,我知道了。”楼闻健点了点头就走了。
之后易伟良抱着刘幼宁絮絮叨叨说话,直到太阳西沉,亲眼看着刘幼宁进了大伯家门才骑上自行车回去了。
这厢楼闻健到怀溪县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出头了,他直奔棉纺织厂,出示了工作证后直奔职工宿舍。
刘广梅嫁的丈夫也是纺织厂车间里的工人,加上一子一女,四人住在筒子楼里。
楼闻健敲开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看到楼闻健有些好奇,是陌生面孔,“叔叔你找谁?”
“刘广梅在吗?”
“妈,有一个叔叔找你。”小姑娘话音一落,刘广梅和她丈夫都看了出来。
“这位同志你是?”刘广梅不认识,疑惑问道。
“刘广梅同志你好,我是怀溪县公安局的。”楼闻健出示了工作证,吓得刘广梅和她丈夫够呛,战战兢兢把人请进家门。
“警察同志,我们家都是老实人,没做过坏事的。”刘广梅的丈夫马柏刀言辞慌乱道。
“马同志不要紧张。”楼闻健笑着宽慰道,“我今日来是想说说刘幼宁的事。”
“幼宁?”刘广梅声音一下子高亢起来,“幼宁怎么了?”
“幼宁是军人遗属,我们却发现他被人苛待,觉得他不适合再跟他大伯一家子生活。”楼闻健神情严肃道,“刘广梅同志是幼宁的姑姑,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好好抚养幼宁。”
“什么?我大哥、大嫂他们苛待幼宁,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刘广梅十分意外道。
自家爹妈没了后,刘广梅虽然不怎么回万塘生产大队,但逢年过节也在走动,每次去,自家大嫂对幼宁明明好得很,嘘寒问暖,还有鸡蛋羹。
“没有误会,我亲眼所见。”楼闻健神情严肃道,“刘幼宁身上不少被打的痕迹,人也瘦得很,刘广茂一家五口各个都精气十足,就五岁的奶娃娃吃不饱饭,这不是苛待是什么。”
“还惯会做样子。”楼闻健把自己打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刘广梅听得脸色越来越白。
“刘幼宁是军人遗属,他的日常开支本就由国家负责,我打电话向刘广亮所在的部队打听过了,也去邮局问过,每个月五号准时送汇款单去万塘生产大队,二十块钱,一个小娃娃一个月能花几个钱,他们拿着钱还这般对待孩子。”
“今日我没有让部队出面解决这件事,已经是念情了,毕竟是刘广亮同志的亲大哥、大嫂,不然他们这样苛责军人遗属的人去坐牢的也不是没有。”楼闻健郑重其事道。
“刘广梅同志如果不相信,明日亲自去看看,不要告诉亲戚你要回去的事,偷偷去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对待那孩子的。”楼闻健直视着刘广梅说道。
刘广梅已经相信了,警察同志都调查过了,那定然是不作假的,想到自家大哥、大嫂的行径,她气得当即就想去万塘生产大队了。
“明日一早我就去,我会直接把幼宁那孩子带过来的。”刘广梅保证道。
“嗯,我跟你一块儿去。”楼闻健回道。
刘广梅一惊,她没想到警察同志会这般说,如果跟着她一块儿去,自家大哥、大嫂指不定认为是自己贪图那抚恤金呢。
刘广梅的思虑,楼闻健看得出来,解释道,“我转业前也是军人,刘幼宁的事也是有同志去公安局举报了。”
“那家人曾经受过刘广亮同志的好,心存感激,他们想抚养幼宁那孩子,说不要抚恤金都可以。”楼闻健的话成功断了刘广梅的猜疑,不要抚恤金抚养孩子,那是真的知恩图报。
“我这次来也是想着想把幼宁的抚养权交给你们,如果你们愿意,之后那孩子让那家人抚养也可以。”楼闻健说道,“不过这事不急,先把幼宁要过来才是理。”
“是,我知道。”
马柏刀和刘广梅亲自把人送到厂门口才回来。
“你怎么想?”回到家马柏刀问自己媳妇。
“我们家就是平时没人带那孩子。”刘广梅叹了口气道,孩子要上学,他们两人要上班,“不过先把孩子要过来再说,那家人之后我问问警察同志,可信的话,就让他们抚养,抚恤金也给他们。”
马柏刀点了点头,他本就不觊觎抚恤金,那是刘广亮用命换来的,他真不明白刘广茂和吕阿妹用了钱怎么还对刘幼宁下得去手,也不怕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