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三日里,水穆容不是早上早早出去,就是晚上很晚回来,连简伯也说不上他去了哪里,第四日的早上,水辰舞撑着头坐在院子里,她的脑海中还在思索进宫的问题,却看见两撇熟悉的身影疾步走进院子。
“皇叔叔。”水辰舞莞尔一笑,只是琉傲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环顾了四周,正色问道:“小舞乖,你可知道爹爹去哪了?”
水辰舞摇摇头,琉傲手中的折扇重重合上,他抽了一口冷气,无奈的笑道:“罢了,福安你带郡主入宫。”
“是。”
水辰舞满是疑惑的看着叹气不语的琉傲,问道:“皇叔叔,怎么了?”
琉傲平静了下思绪,温柔的笑道:“没什么,只是皇奶奶想你,走吧。”福安低着头不说话,琉傲也是一副有话不说的样子,水辰舞焦虑十分,她知道追问下去也不会告诉自己答案,便只能牵着福安的手,随着他进宫。
原地的琉傲揉着有些疼痛的头,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皇兄,这一次,我不能让你再走错了。”
乾凤宫里,完颜碧岚侧着身子看着窗外,头上的九鸾凤钗随着她的身形微微垂下,金色的钗尾流苏挠弄着她羊脂般温润的肌肤,精美的碧蓝凤裙勾勒出的是她曼妙的身形,只是此刻那双凤目里,溢满的不是贵气,而是深不见底的愁丝。
“皇奶奶”一个稚嫩的童音唤回她的思绪,她回过头,殿门前那粉色的小人儿正一脸欣喜的望着自己。
她眉角莞尔,方才的愁云也很快不见了踪影,她走上前,温柔的问道:“只说你前四日就回来了,皇奶奶让你皇叔带去的糕点可吃了?”
小家伙陶醉的舔了舔唇,每每回想起皇奶奶做的糕点,这口水总是会不自觉流下好多。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挠着头问道:“怎么皇爷爷不在这里?”
完颜碧岚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等吃点东西,本宫带你去见你皇爷爷,估摸着不一会穆儿也会来。”
完颜碧凤眸中满是愁云,她轻轻抚过水辰舞的脸颊,神情满是踌躇。
穆王府外,一身水蓝长袍是男子显得特别耀眼,清风吹过他额前的发丝,他一双冰冷的双眸扫过周围,“王爷,您回来了,傲王爷在王府内恭候您多时了。”
“知道了。”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前来迎候自己的简伯,武浩锋跟着水穆容也出去忙活了几日,每每回想起穆王爷的手段,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皇兄!”刚走进前厅,琉傲就欣喜的迎了上来,这几日,水穆容眉角的憔悴早已没有踪迹,他有焕发成那个神话中的男子。
“你怎么来了,对了,小舞回来,我这做兄长的还没多谢你呢。”水穆容自小就和这个兄弟手足情深,相较于自己,他更像一个“哥哥”事事为自己想的周全。
琉傲浅笑,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听他说感谢的话,而是满足自己心中四年的疑惑,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皇兄,从你将小舞从沙场带回来时,臣弟就觉察她的眉角有些许似曾相识,今日一来想劝诫皇兄些许,二来是想请皇兄告知臣弟真相。”
水穆容端在手中的茶盏微微颤动了下,他嘴角的笑意也渐渐淡去,他放下茶盏,莞尔道:“那个问题,恕皇兄不能告诉你答案,至于你说的劝诫,本王很好奇,又是哪家的朝臣或者百姓,去你王府门前嚼舌根子吗?”
他冰冷的口吻让琉傲无奈,琉傲深吸一口气,平静的回道:“我门下虽也有朝臣拥护,但是在臣弟眼中,储君之位只有皇兄,如今皇兄先是一夜扫平贼寇,不分功罚,皇兄可知,这几日这消息就像瘟疫一般,漫走疾快。臣弟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故意扇风点火。”
“那又怎样?”水穆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琉傲叹了口气,双手抱拳道:“皇兄,先不说这个,今日臣弟奉命请皇兄进宫的。”
水穆容冷笑,只怕那群朝臣又想到什么办法逼了自己和父皇吧,挂着一丝冷笑,他从衣袖中甩出一本奏书,掷在地上,道:“去的话,本王早晚会去,不过先劳烦皇弟,将这奏书陈奏与父皇,这可是本王三日来的心血,本王估摸着,这可比朝堂声讨本王,要有趣的多。”
琉傲拾起奏书,仔细翻阅,只看了几行,脖子上的冷汗就不自觉的冒了出来,他无奈的笑道:“臣弟只猜到父皇急着召见皇兄的用意,却不想,皇兄比臣弟想的做事更绝。”方才刚一下朝,水剑旭就急匆匆的召见琉傲,嘱咐他一定要想办法让水穆容进宫,那时候他还只以为是为了朝堂议论声,便想着知会母后一声,先将水辰舞接进宫,水穆容定会前去。
只是不想,事态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想,本来下朝后他还在疑惑,怎的最近朝臣议论声越来越少,现在看了真的一切明了的很。
他垂下头,道:“罢了,皇兄,你的手段臣弟是知道的,只三日,你虽未上朝堂,却牵动朝臣的一言一行,但是臣弟想衷心劝诫皇兄一次,哪怕是一本签字画押的认罪状,虽可以堵住朝臣悠悠之口,可是会动摇傲龙尚未稳定的国脉。”琉傲没有想到的是水穆容会去收集朝臣罪证,还用手段逼迫其画押认罪,此时福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看了眼水穆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找本王的吗?”
福安摇摇头,他凑到琉傲耳边,嘀咕了几句,只一会儿,琉傲本平静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叹了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