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苦的哀求,可他只是为她掖了掖被角,目光随意的扫过她隆起的腹部,缓缓起身,最后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央央不喜欢,她不会喜欢你的孩子。”
他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彻底的粉碎了她的心。这一刻,她疯了,像个疯子一般,望着离去的司马睿,撕心裂肺的哭喊:“王爷!王爷……。”
她伸出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拉住他,可是她够不到,她听到房门紧闭的声音,短短的一瞬间,看到漫天的大雨,伴随着寒风飘洒。
一瞬间,恢复了平静,桌上的灯烛颤悠悠的闪着光,她拼命的爬下床,肚子像是万箭穿心般,疼的蜷缩成一团。地上真凉,真凉啊……八岁那年,敕勒战乱,她为了寻找丢失的盅,两天两夜,迷失在荒漠之中。滴水未进,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就如同现在一样,她咬着干裂的嘴唇,闻得到血腥的味道。
昏迷在荒漠,她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渐渐走进,直到停在自己面前。那时,她勉强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少年,骑在火红色的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少年一身的金戎铠甲,微微眯起的眼眸像一潭幽深的清泉,剑眉微扬,薄唇轻抿。阳光有些刺眼,他就这样不羁的打量着她,浓墨淡彩,像是一幅画卷。他骑着赤骥马闯入她的生命,叩开她的心……她是敕勒公主,从小养尊处优,可是那一刻,她看着他,眼角竟然流出一滴眼泪,她在心里发誓,这个少年,她要跟他在一起,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现在,她做到了,她害死了梁嘉末,为了他委身于成都王司马颖,接着做了豫章王妃、梁皇后,死在她手中的人不计其数,如今,她成了被他丢弃的棋子。昏迷之中,她似乎看到了阿达阿那,看到了浑身鲜血的敕勒族人,看到了斛律浚,还有,还有阿兰……。
“小姐,小姐。”
带着哭声,是香晴,她在哭。她像是寻到了一丝光亮,努力的睁开眼睛,真的看到了将她抱在怀中的香晴,下意识的,她一把抓住她的衣袖,早已疼的失去知觉:“叫太医,太医……。救我的孩子…。”
她没有说话,她在摇头,哭得难以自制,眼泪滴落下来:“王爷已经下令,让太医都回去了。”
回去了……回去了…。她想笑,可是早已没了力气,此时此刻,梁夫人难产而死的消息怕是传遍了王府上下吧?她就要死了呢。
“香晴,你可记得阿兰?”恍惚中,她抓着香晴的衣袖,开口问道。
香晴早已哭得说不出话,只知道连连点头:“记得,奴婢记得。”
她像是陷入了很深的回忆,低低的笑了一声,眼泪肆虐的流出:“阿兰被他们打死了,因为她救了那个妇人,他们发现了她会盅术……其实,其实,钻入那妇人鼻内的毒蜈蚣,是我放的…。”
“小姐,小姐您别说了。”
“不,我为了试探自己的盅术,拿族人做实验,阿兰,阿兰她知道是我……她什么都没有说,引出了那妇人鼻里的毒蜈蚣,然后就,被打死了…。”
雷声阵阵,她在一道闪电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一生的恩怨纠葛,这一生的是是非非,就要结束了呢。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息,清晨推开房门,只觉有些凉意,空气却异常清新。院中的梧桐树下,被风垂落的叶子来不及打扫,飘起在积水上,就像无数只帆船。
孟央站在屋檐下,正要上前走两步,突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猛地受到了惊吓,她顿时脸色苍白,差点叫出声来,那双温暖的手却瞬间捂住了她的嘴,耳边是熟悉的戏虐声:“吓到你了?”
提起的心落下,她赶忙的转过身,果真看到司马睿一脸戏笑的望着她,当下沉下脸色,想也不想的就要离开。可是没走一步,她又被他拉入怀中,死死的抱着怎么也不肯松手,她颇为恼怒的挣扎:“放开!无赖!”
司马睿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不慌不忙,心情甚好的任由她打骂,最后含笑将她抱紧,附在她耳边,道:“别闹,让我抱一会。”
他的声音有着令人安定的力量,将头埋在她的勃颈,很久很久,似是急切的化解着自己的相思之苦。他说:“央央,我来接你回去了。”
她没有挣扎,却也没有说话,顺着他的肩头,看到梧桐树上逐渐飘下的一片叶子,打着旋,缓缓落下,积水荡起涟漪,而她就像那片叶子一般,无依无靠。
“王爷,你何需如此?”
当日她一心搬来佛堂,他曾拉住她的手,很是无奈的问道:“我已经处死了良玉,你何需如此?”
他知道她的意思,也知道她心里的那抹怨气,在这一刻,将她抱得更紧了,轻声道:“你说你与梁楚儿只能活一个,现在她死了,我当然要来接你回去。”
死了…。她微微一怔,只觉心里一阵麻木,辩不出悲喜,迟疑道:“她死了?”
“是啊,昨晚难产而死。”
“孩子呢?”
“孩子?没保住。”
简短的回答,她却似乎明白了什么,无需多问,只是紧紧的回抱着他,她以为自己会笑,会大快人心,可此刻,她透过泪眼朦胧的双